要不是隔音好，外面的人估計會懷疑她在裡面突然發瘋。
陳喚翻了頁手裡的檔案，看都不看她，早就習慣了的樣：“你發什麼瘋。”
“哦呼～我今天晚上的、飛、機！就是去b市啊，元旦有個活動在那邊，我要去找我的繆斯女神親親抱抱舉高高！”
宵鴉一米六，穿了鞋一米六三，跟陳細酌的身高倒是很配，絕配十二厘米身高差。
陳喚冷哼：“去吧，去那給我打工幹苦力。”
宵鴉：“……”
她咧著的嘴巴一收，面無表情坐到沙發前拿出手機開始刷。
笑容不會消失，它只是轉移。
陳喚的筆戳丟過去。
“幹嘛！”宵鴉怒。
“你到了聯系我，找人給她佈置場煙花，我元旦過去。”
也就後天的事，他本來打算提前聯系人，好了，現在不用麻煩，現成的苦力送上門來。
他不好好奴役一下宵鴉，都對不起她成天到晚給自己惹禍。
陳喚有時候懷疑宵鴉這腦子有病的，是不是在文娛榜給自己定了kpi，一年到頭撤熱搜的錢，陳喚都能從零開始去捧個藝人穩居二線了。
宵鴉一愣，緊接著抓狂。
“啊———你真的煩死了！”
“陳喚你個絕世大扒皮啊啊啊！”
陳喚滿意了，換了只筆在手上一轉，低頭繼續批報表。
……
冬日陽光不灼人，今天窗外天氣肉眼可見的好。
因為反複的肺部感染，陳燁已經離不開儀器輔助呼吸，病床上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精神上的。
木雯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她難得憔悴，面色萎黃，短短一段時日消瘦得比床上躺著的人還厲害。
陳燁一直看著窗外的陽光，兩人從今天晨間陳燁醒來就是這樣，沉默，卻互相陪伴。
“阿雯。”
她回過神。
“我想出去曬會太陽。”
木雯沒有猶豫就說好，即使因為陳燁不想讓人在身邊看到他這副樣子，遣散護工，什麼事都得她一個人來，做了護工要做的所有事，她也沒有一句埋怨。
陳燁即使這樣躺著，幾乎喪失行動自由，他的眼眸依然黑而漂亮，嘴唇依舊很紅。
木雯認定是自己的錯覺，他分明仍然像從前站在她辦公桌前，找她談判的那個唇紅齒白的小生一般模樣。
人應該自然老去啊，這是多正常的事情，所以木雯堅定覺得他明明沒什麼變化。
他懇求：“能不戴呼吸機嗎？”
“……”
木雯的心髒有一瞬間停跳。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陳燁也不催促，時間彷彿停滯不前，又啟於木雯極輕極輕，帶著一絲顫抖跟哭腔的好。
陳燁微笑，他笑起來很好看，跟陳喚的壞完全不一樣，他美好的就像民國時期留洋歸來的小少爺，燦爛文質。
陳燁被確診漸凍症，木雯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晚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