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細酌幹幹淨淨,沒去賣身更沒去當夜場裡的婊子。”
她為自己那時沒把不自量力的喜歡說出口而感到慶幸,卻又分外生氣,像是要被燒開了,可她也難過,難過的要死掉。
“但你沒有,你默許著所有人誤會我們倆的關系,從來沒給我一句準話,卻驅逐開我身邊所有的異性。”
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幾乎是頃刻間就要把她擊潰。
“你是不愛我還是根本學不會愛人?”
她終於能夠將愛字說出口,兩人在一起無論從前還是現在,都預設迴避著把事情沾上感情。
“我幫你回答吧陳喚。”
“你自私又鄙薄,矜傲又自大,你不愛任何人,你只愛自己愛能別人能帶給你的樂子,你憑什麼覺得我髒?”
我從來就只有你。
太狼狽了。
於是最後一句話她沒說出口,眼淚早就被風幹,在眼尾留下兩條紅痕,雪一沾就疼,鼻子也疼,剛才還覺得漂亮的雪,此時讓呼吸的氣都變成冷刀子,陳細酌眼睛眯成一團。
“說完了?”
陳細酌心頭痠痛,多年來壓抑在心口的審判訴求一連串地全部吐露,讓她有些力竭。
以後大概不會再見面了,陳喚這樣的人,不會容許別人挑戰他的底線跟尊嚴。
“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沒有。”
她沉默了一瞬,猛地吸了記鼻子,壓下嗓音粘稠,開口時清晰明瞭,就像重新塑造起平日裡的圍牆。
“那張卡你自己注銷吧。”
手忽然被攥住,她能看出陳喚有多剋制才能沒開口罵她的架勢,這人真正生氣時是平靜的,眼裡是看著垃圾的不屑。
但此時他眼裡卻只有難以置信,甚至是帶著覺得荒唐至極的笑。
“你又知道我喜歡什麼樣子了?”
陳細酌忍著想打他的沖動,兩人平日裡那叫打情罵俏,那些看似暴躁卻親密的肢體接觸放在現在太不合適了:“鬆手。”
“你說完了,輪到我說了。”
“說個屁。”
她冷硬開口。
陳喚:“?”
“我操了。”
陳喚一把就把人拽過來,那點本性暴露無遺:“走哪啊?”
她憤怒瞪他。
“閉嘴,聽我說。”
“說我沒喜歡過你?好好眼睛長著不用。”
陳喚偏頭倒著出了口氣,萬般覺得無語。
“陳細酌你能不能長點心,我不喜歡你會由著你給我下套,不喜歡你能讓你聯著魏辛遊從我這騙錢,不喜歡你能一而再再二三地容忍你挑戰我的底線。”
“說我只愛自己,嗯,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從來不知道問,只會自己想。”
陳喚忽然笑了,他一直覺得爺們兒沒必要做一點講一點,那都什麼事兒啊,不算事兒,沒必要非得掰扯清楚,對她好就完了。
陳細酌就是這種別扭的性格,陳喚願意哄著她自尊心,於是什麼都不講。
“你以為你想的這些我不知道?罵你的人我都收拾了,你在酒吧的工作後來也是我安排好的,不然你以為人家為什麼要收一個隨時會爆的定時炸彈?就圖你好看?我他媽到現在都不覺得你好看到頂天兒了。”
陳細酌要被他氣死了,現在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還是沒能把陳喚的審美掰回來,沒被拽住的手一拳頭就打在他肩膀上。
用了死力氣,她自己手生疼。
“你他媽就是個神經病,不好看你親個屁,我看你挺愛不釋手的,關了燈都一樣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