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隔著所有人勢同水火,互……
湯新梧溫和笑笑:“勉強算是個不坐班的教授。”
“什麼啊。”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
湯新梧這人從小就是壓在他們頭上, 別人家孩子,難得能有機會討伐一下,他趕忙開口:“你別聽他說, 人可是有自己團隊的副教授,主教授就是他老師, 半退休的狀態, 實驗室都是他一個人管呢。”
他們這群人都不缺資金,社會地位也相差無幾, 唯獨一個湯新梧不同,人家走正兒八經的學術路線,從小就有真才實學,複制不來。
“對啊,湯哥比我們那真的是在場的誰小時候沒被家裡人拿湯哥比過,”這人拍拍手而後攤掌,動作刻意誇張:“還有誰!”
眾人鬨笑,都是關繫好的那一幫人, 說話就沒什麼顧及, 玩抽象的玩抽象,旁邊幾個女伴也沒忍住捂著嘴笑。
湯新梧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就能評上副教授, 陳細酌心知那裡面的水有多深, 並不打算再同他們順著這個深入聊下去。
她最常的就是跟老師打交道, 有些天才雖然在某一方面有敏銳於常人的嗅覺,但絕大部分都不會喜歡在自己厲害的領域, 被一群什麼都不瞭解的人起鬨。
這無關人的好壞,大概是他們骨子裡恃才傲物的自尊心。
陳細酌見湯新梧看起來不像是個張揚的,怕他因為這些人開的玩笑感到不舒服, 便裝模作樣舉起果汁,開玩笑般主動同他開口,斷了這段調侃。
在眾人看來她只是出於禮貌,跟同在教育領域的人惺惺相惜。
“湯教授,失敬。”
湯新梧見到她的行為,很明顯的一愣。
他雖然話少卻也不是個死板的人,心裡明白陳細酌的意思,暖了幾分。
也拿起自己跟前的白水,輕輕挨著陳細酌的杯子一磕。
他面容清俊,睫毛很長,眨眼時隱約頂到無邊鏡框,疏離冷淡之感被尖針紮出破口,平白拉進了幾分距離。
“陳老師,久違。”
陳細酌挑眉,旁的人沒注意這個詞,但她們做資料的做久了,總是喜歡在細枝末節上摳。
她不覺得湯新梧是隨口一說這個詞。
久違。
不應該用在兩人身上。
她分明不認識這個湯新梧,就算是業務往來也沒有。
一個年輕有為的大學教授跟半路輟學經商的黑心機構老師,怎麼看都沒有交集。
湯新梧很快就收回視線,依然是坐在旁邊聽著眾人嬉笑吹牛。
陳細酌不好追問,疑惑神色恢複正常,這部分很快就被掠過,兩人沒再交談過。
湯新梧在所有人裡如同暖光照在溫玉,安靜地聽人交談,偶爾點頭致意,平和得不奪目不突出,卻格外讓人不可忽視。
樓上,會議沒開成,周白予那邊臨時有事。
離得太遠聽不見下面的聲音,陳喚看到談楷主動跟陳細酌交談,就明白這條線她算是搭上了,以談楷的性格,怎麼樣都會讓陳細酌去見他弟弟試一試。
能換到什麼,就看陳細酌本事了。
目光落到談楷旁邊一人,沉穩文雅,氣度內斂,陳喚微不可查地蹙眉,這人怎麼也在。
從桉這會兒確定了,但沒懂陳喚為什麼看起來如此防備,估計是還記著小時候兩人被他補課的痛苦,湯新梧這個天才,連法語都會。
“他估計是談楷叫來的,我們這一幫人小時候誰沒人沒被他補習過?”從桉想起當時被支配的恐懼:“你說都是人,他腦子怎麼這麼好啊。”
“阿予沒有。”
“那不一樣,阿予跟他一樣都是非人類。”
陳喚冷哼:“阿予知道你這麼形容他麼。”
從桉大喊冤枉:“我這是在誇他!而且阿予什麼性格湯新梧又是什麼性格,沒人會不喜歡阿予,你看看除了談楷,誰喜歡湯新梧啊,有他在的地方就跟有個家長盯著一樣,渾身不舒服。”
下面忽然聊到從桉,說談楷跟湯新梧就像從桉跟陳喚,都是從小就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