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崔氏?”
秦雋連著一日趕路,正精神不振呢,聽到秦一的話倒是來了一點精神。
他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清河崔氏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算了,與他又沒什麼關系。
秦雋這麼一想,又放鬆下精神,懶洋洋的騎在馬上不想思考了。
秦一瞭然,這就是正常去驛站休整的意思了。
幾人到了驛站,護衛秦一把馬牽去餵食,其他人就跟著秦雋進了驛站,他們要連夜趕路,並不打算在此住宿,因此就隨意在大堂裡尋了張桌子坐下。
陸舟看秦雋有些疲憊,想到這山野驛站恐怕沒什麼好吃的,便低聲問,“不如屬下去借用後廚做些菜?”
秦雋有些意動,但還是搖搖頭,“不必了,出門在外,沒那麼講究。”
大家都是一樣的趕路勞累,他還要陸舟去給他做飯,實在沒道理,再想到那些被胡人燒殺擄掠的老百姓,他哪還吃得下飯。
秦雋不同意,陸舟只好作罷,他知道公子很憂心關中形勢,若不是需要喂馬,他們甚至不會在驛站停留。
等到了高邑,去尋些地方吃食給公子吧,他向來喜歡那些。
在驛站隨意吃了些東西,馬還沒喂好,秦雋就坐在那琢磨要如何接近竇昌,好說服他出兵。
秦雋心累,雖然在荊州他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名士,但以前只顧著招貓逗狗、四處搞事,從來沒有想過走仕途,要是他身上有個一官半職,做事就方便多了。
不像現在,他手底下沒兵沒將沒謀士,想做什麼都要自己籌謀。
就連竇昌,秦雋不覺得說服他有什麼難處,可竇昌手底下的謀士們未必好說話,秦雋還得做好一個個攻克的準備。
要是他手底下有個能舌戰群儒的諸葛亮就好了。
“唉。”
陸舟見秦雋表情一變再變,唉聲嘆氣的,躊躇片刻問,“公子何事煩擾?”
秦雋幽幽道,“我想當官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陸舟倒是鬆了口氣,當官而已,於其他人難,於他家公子卻簡單。
“公子才華橫溢、功高望重,想入仕易如反掌。”
陸舟並非無腦恭維,而是實話實說,大周沒有特別完備的官吏選拔制度,只要有名望,有人舉薦,那就能當官。
秦雋幼年隨燕老到武陵隱居,自小聰慧早有神童之名,在書院讀書的那幾年廣交好友,名氣日增。後來朝廷賦稅越發苛刻,秦雋又研究出釀酒新法無償教與武陵百姓,將武陵桃花酒名聲推廣天下,百姓們每年農忙之餘釀酒補貼家用。
昭 和十三年,荊州大旱,許多小支流幹涸,百姓汲水困難,無數農田幹裂,人們幾乎對那年收成絕望,十三歲的秦雋製造出筒車,低水高送,還能用水力、獸力驅動,他無償將筒車的製造方法公佈,為百姓解決了取水的困難,自此秦雋名動荊州。
再加上燕老雖然隱居,但也是當今一代文宗,燕家是武陵世族,武陵太守還是燕老的弟子,對秦雋這個同門師弟非常照顧。
有名望有背景有才華,秦雋想當官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在陸舟看來,世界上沒有比秦雋更好的人,他當官那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