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寧紅七號
我們的調查報告,同樣不可脫俗地留有各種中國莽龍專利開發集團股份有限公司目前擁有專利數量,以及莽龍甲、乙、丙、丁、戊、已星六支股票現有市值等等的資料資料。但是,它們只作其中之一的小論據使用。財富,僅體現現有社會契約對行為者作出肯定的程度並支付的一種數值上的表象(行為者可以是個人或某一個社會群體)。莽龍集團成立至今,就是在社會契約的許可下,以闕天倫獨到的創意概念為源頭,並經分析、確認是真實的社會需求後完成創意設計、開發、經營,進而取得社會契約的這種肯定,由此而有財富。小的起自一個微不足道外觀實用新型設計專利,大的則有中國的紅壤、黃壤、沙漠改造開發,因無法區分勞作者行為價值而閒置著的眾多江、河、湖、海、塘、庫、灘、灣的水面、灘塗開發,以及占城市群體中70(百分號)的人群的吃飯問題。闕天倫讓莽龍集團全體確信:“是當前社會契約確定的:’法無明令禁止的皆可為‘”。
有哲學家說:“存在的,就是合理的”,竟由此而影響歐美半個世紀,此間引發的研究、爭論、出版、教學等等行為,養活了一批“學究”、“精英”。然而,中國有句諺語:“民以食為天”。從不存在爭論,讓中國人佔了人類的四分之一。它,亙古不變!
當前時間:2010年,夏。
才在年初榮任北京市諮詢局資政的北京大學社會科學研究學院院長祁申,非常樂意地接受並組織這一國務院老總辦公室下達的研究課題:《環境驟然改變對貧困區兒童心智影響調查分析》。在其組織下,依照課題要求,各由北大社科學院和復旦大學抽選出3名心理學研究生,一併組成7人的課題組,前後將要經過六個月對受試人群直接的觀察、小結、分析並完成報告,直接向老總辦公室提交。
這現在才開始一個月的作業,祁申就已是第三次來到江西省貧困的老根地區——龍南了。幾個研究生們,自然是十分地認真,課題報告將作為他們合署的畢業論文向國務院提交,並且,課題由老總辦公室副主任親任組長,組織協調,直接向老總個人負責。
2009年這一年應該算得上是他們幸運的一年,天上掉下個大餡餅,可好還就砸在了自己的頭上。博士帽只見的唾手可得,又有過去叫樞密院大學士的老總辦公室副主任在側,面前士途錦繡,大道通天。
龍南,倚著莽龍集團的《老地瓜》專案和《酸性紅壤丘陵》改造專案,著實出了點小名。然而,除了專案直接涉及的幾個自然村外,在龍南縣,其他還沒有進入專案的,也只是落下了眼前的這條一級公路。除了陂頭鎮兩年間變成了全國最大的副食品批發基地,真正落到實處的,是前張村的那百萬、千萬暴富的70幾戶、367號人家。
當然指著這一條路上川流的貨櫃車,賣水、造飯,也連帶著讓沿公路兩旁的莊戶人家,吃上了一口好飯。但是,在龍南縣城,抑或是京九鐵路車站上賣著的,那還都是信豐的蘿蔔乾。滿街上,仍可見衣衫襤褸的孩童,搶著行人丟下的桔子皮,18歲的大姑娘,三兩結伴,仍然幹著一天裡砍上一擔蒿草,送磚廠賣幾個小錢的營生。
五院長陪著祁申,在道奇空調大巴後橋上的座位上坐著,大巴在雙向穩定器避振後,餘下了和緩的悠盪。
一片“暈海寧”藥片的藥效,已讓祁申斜躺著睡著了。五院長看著一院長帶著老總辦公室副主任石海,在前排坐著。那一院長一路上可謂“滔滔不絕”,就像個才上崗的講解員正背誦著前晚溫了十來遍的解說詞似的。一路誇耀著專案為前張村帶來的鉅變,專案統籌的嚴謹、科學、合理,吹噓著自己是如何有效地組織了分佈全國地莽龍“醬菜”工程,以及豆皮飯包如何在兩年內成為全國城鎮白領的首選午餐的過程。
在五院長心裡,當時老麼對專案第一個反對,現在這樣就像三歲小孩噙著淚,百般勇敢地告訴幼兒園老師:“剛才我真的沒哭”。
進入車上幾個研究生眼裡的,依然是江西典型的、一個個的紅壤丘陵。車子眼看著似出了山口,連著的又是另一個山口。
當地人把這酸性紅壤比作:晴天一塊銅,雨天一包膿。前兩次他們下來,就已經領教過了。檢測後的地表腐植質土層僅有6mm,一眼看上去倒不像山西、陝西的鹼性黃壤那樣。在那裡,大多幹脆就荒蕪著。這兒看到的,倒是一片蔥綠。這是59、62年兩次國家級飛播造林的手筆,留下了滿山徑粗不過碗口大小的馬尾松。60年多下來,也只落下了兩代人的燒火柴禾。一場80毫米以上的雨,就能把地表刷個乾乾淨淨。待走上前一看,血紅血紅的。半天的大日頭下來,一個壯男掄起鶴嘴鋤下去,也就落下個田螺大小的凹痕。當然,凡事都應有個歷史觀,當年的飛播,單論“先行執行”,那就是創舉。應說是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工程,披綠了這原本是荒丘的一個個土包。然而,60多年下來了,計劃中的松脂採收,就像是畫在牆上的餅,留下了江西境內真高四米以上丘陵60多年實質的撂荒。
五院長看著前座的一院長,依然是個喋喋不休,心想,兩年前反對時那幕以死相諫的“悲壯場景”,也正是你王而強的主角。六個人下來,就算是我有膽有識,和頭兒站在一起,其他四個都是投的反對票。專案統籌書草擬的三天裡,每天的董事會例會都開得像是聲討會,那措詞是一色的“頑固到底,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