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還沒盧栩這塊大呢,聽說是花了一千多兩買的,又花了上百兩找名匠雕成了獸鈕章,他舅舅寶貝的跟什麼似的。
他說把章轉賣他吧,他舅舅說章不賣,可以賣他一幅蓋了章的畫。
他要那破畫幹什麼?
就他舅舅那手爛字爛畫,還不如他自己畫呢!
好在他好奇這料子,後來又專門找人打聽過,不然今日見到了,還真不好鑑別是不是芙蓉凍石。
原來這東西竟然是北境產的,難怪大岐這麼少見。
玉石老闆也沉吟起來,芙蓉凍石,他得找人去州府打聽打聽,再找些外地的同行問問了。
他和侯老闆不一樣,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做這個生意的,如果這芙蓉凍石確實名貴,他無論如何得囤些料子,無論刻出來攢名氣還是留給後代當家底,都是好處多多的。
想到此處,他對商路都心動了,回頭得找盧栩談談,這次若盧栩還能弄到,那下次他便隨盧栩往北走走,去朔州找石料。
合作意向談完,幾人在駐雲樓吃過午飯,下午便先去盧栩的倉房取貨。
飯桌上他們談的是意向價,具體的還要具體說。
盧軒會辦事,上午去搬石料的時候已經讓人把庫房裡其他石料全搬到盧栩在縣城的房子裡去了。
反正那邊空房間多,一鎖誰也不會看到。
等盧栩帶著這些南方的客商過來挑貨時,原本擺放石頭的地方已經擺上獸骨和皮毛了。
一下午的討價還價,盧栩腦袋差點爆炸,多虧陸勇和盧軒也在,趕在天黑前他們終於把大多東西賣掉。
剩下的盧栩也不急,慢慢處理就是了。
趁著還沒宵禁,盧栩又帶人匆匆跑去進貨。
大宗的進貨比挑骨頭挑皮料挑藥材可要省事的多,尤其是杯盤碗碟,便宜的布料、紙張,還有低價的茶葉等等,大體都是一樣的東西,隨便拆開看看沒有破損就可以裝了。
高價的絲綢、絹布、高品質茶葉、名貴的筆墨紙硯等等,才需要認真檢查,確認品質。
這工作實在不適合盧栩幹,他把盧軒和陸勇派去對接,自己就只管談價、付錢,然後安排人往倉庫中運。
像布匹、瓷器,他壓根都沒卸貨,連車一起往倉房院子裡一放,連人家車都借用了。
他買了那麼多,壓根也沒人介意他推走幾輛板車。
只要盧栩往後還這麼買貨,哪怕不還他們都是願意的。
天色越來越暗,月亮高懸空中,觀陽縣城街道上行人越來越少,他們匆匆忙忙的運貨、卸貨卻顯得愈加顯眼了。
晚飯時,觀陽縣城不少人家都在談論,這盧栩,到底要買多少東西?
瞧這架勢,似乎比上次還多!
和蠻子做生意這麼掙錢嗎?
也沒見他怎麼賣東西呀?
尋常人家摸不著頭腦,觀陽的大小貨商們卻一夜之間就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打聽清楚了——
盧栩把馮記布鋪搬空了,沒見今天馮記都關門歇業了嗎?馮老闆一早就攜家帶口回老家探親、進貨了。
盧栩把好幾個瓷器鋪子也搬空了,擺件要,白瓷、青瓷要,連粗瓷陶器,鍋碗盆碟也要。
觀陽本地的小瓷器商們一大早就回窯裡運貨去了,十來輛空車走的,趕天黑前滿滿當當運回來,連車帶貨,全放在從前裘虎租的那個大院外面了,那條巷子都被堵了,鄰居全湊來看熱鬧。
碼頭也是忙了好幾天,觀陽聯盟的小貨船,一趟一趟往城裡運糧食,盧栩倉房裝不下,還借用了縣衙的糧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