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純:“認得啊,我們從朔北迴來走的就是那條路。”
他嘖一聲,吐槽道:“路比觀陽可難走多了。”
盧栩卻大喜,連忙問:“能過車嗎?”
羅純想了想,“能吧,從前不能如今也能了。”
好幾萬人從北往南走,沒路也趟出來了。
羅純:“不過我可提醒你啊,那些路,荒涼,走幾里地連個人都看不著。”
盧栩:“危險嗎?”
羅純摸摸下巴,自信地一笑:“那就得看是誰走了。”
他們倆對視一眼,嘿嘿笑著。
盧栩也算看出來了,羅純是有興趣的。
然而羅純還是很厚道地建議盧栩走水路,“你要是就想買點羊,還是走水路到州府划算。”
盧栩嘆氣:“我也想走水路,可沒人願意搭理我。”
羅純:“為啥?”
盧栩也沒瞞著,有幾分鬱悶地把他的北行計劃和如何被船商們拒絕一五一十說了。
羅純不住點頭,嘀咕道:“原來裘虎到千蛟嶺北邊去了。”
盧栩:“你認識虎哥?”
羅純笑:“認識!還打過架呢!那小子才來觀陽時候狂著呢,要不是我們兄弟幾個,觀陽可有他猖狂的。”
盧栩好奇:“你打贏了?”
羅純咳一聲,把話題轉開了,他和羅慎二對一才把裘虎按進牢裡,這種事他才不要說,“到蠻子的地盤去,有點兒意思。”
只是買羊,他有興趣出門遛遛,興致卻不太大,到千蛟嶺去會會蠻人,他興趣就高多了。
原先在軍中他也想和裘虎他們一起到西邊去,不過他哥和家裡死盯著不許他亂走,花錢託關係把他們全弄朔州修城牆了,他上了戰場也沒打上一場,心裡還有點兒遺憾。
羅純嘖嘖兩聲,這種要捱打的心思不足為道,讓他家老爺子老太太聽到他就再也別想出門了。
羅純看看盧栩,想想平日大伯、堂兄弟們聊起盧栩時的讚賞和評價,大眼睛一眯,攛掇道:“兄弟你看得上我,我當然願意隨你走一趟,不過,我這情況有點特殊,我自己做不了主,你得去說服我們老爺子。”
盧栩一拍胸脯:“沒問題!我去和老爺子說!”
既然敢來,他也是有幾分把握的。
羅家不比他們家,他們家老實開荒種地,羅家可是好幾代習武的,他就不信他們真沒一點兒野心。
大岐不走科舉最多也是吏員,羅家都當到縣尉了,再往上也沒什麼希望,但庇護家裡已經綽綽有餘。
如今他們在觀陽名望不低,可乾的依舊還是賣力氣賣武藝的生計,如果他們家不狠下心來撈黑錢,就別想發家。
和羅家老爺子談,他說的都是計劃性的大方向了,今年目標是什麼,三年的目標是什麼,五年、十年長遠的目標什麼。
畫完美味可口的大餅,盧栩也很實際地把自己現下能提供的,能做的,都開誠佈公說了,需要對方提供什麼也說得清楚明白,最後連怎麼分紅都說了。
不可謂無誠意。
反正觀陽縣城除了羅家他實在也找不到其他人合作,如果無法說動羅家,那他就只能自己來了,盧栩也沒什麼可瞞的。
羅家老爺子沒馬上答應,也沒不答應,他雖是羅家的家長,名義上的族長,但到底年紀大了,這種事想要和年輕力壯的幾個晚輩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