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這麼快就忘了剛才自己說過的話嗎?我早就不是金枝玉葉的郡主。”
沈昭寧冷幽幽地盯著他,唇角含著一絲譏諷。
她用他說的話懟他,讓他憋屈得說不出半個字,更讓他有一種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覺,半晌才憋出一句:“……那你就任由她們糟踐嗎?你可以派人來洛陽報信。”
“莊子上的奴僕跟府裡的不一樣,對主家沒忌憚。”紫蘇哭著解釋道,“大夫人孤身一人在莊子,猶如小白兔掉進狼窩,孤立無援。若有反抗,只會被糟踐得更狠。”
“我稍稍停歇,喘口氣,她們就罰我一日不許吃飯。我和張婆子打起來,其他人就聯手起來打我,把我扔進糞坑,不準我爬出來。”
後腰痛得厲害,沈昭寧咬牙忍著站著,鬢發被汗水打濕了。
她說起那些久遠卻永遠忘不掉的屈辱,清冷得好似在說旁人的事,沒有半分含淚的悲慘,“但凡我做點什麼不如她們的意,她們不是把我的衣服扔到豬圈,就是在我床上扔幾只死耗子,後來,她們確定了洛陽城的主家不會派人來,更加肆無忌憚……”
陸正涵看著她不帶半分情緒的眸子,冷靜得可怕。
拳頭硬了,青筋暴起。
那些惡奴竟敢肆無忌憚糟踐主家的主母,都該死!
蘇采薇悲憤得紅了眼眶,“姐姐太苦了。明日我就派人去莊子,懲戒那幾個惡奴,幫姐姐出一口惡氣。但剛才,若姐姐說出原委,母親開明仁善,定會理解的,也不至於平白鬧出這些誤會……”
陸正涵猛地醒神,目光如炬地瞪著沈昭寧。
剛才她故意不說,不就是要等到這一刻,讓他心生愧疚、跟她道歉嗎?
然後,她就可以索要補償,肆意地拿捏他。
她的心思太深了,他沒有錯,也絕不會如她所願。
卻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撕扯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你自己不說,休要怨怪老大責罵你。罷了,這陣子不必來伺候了,我嫌晦氣。”
陸老夫人沒好氣地瞪沈昭寧一眼。
看一眼她醜陋嚇人的手臂,就會做噩夢。
沈昭寧等的就是這句話,冷寂的眼眸宛若枯竭的深潭。
倘若一早就說了,他們定會說你矯情,區區小傷罷了,又不會死。
無論你怎麼做,陸家豺狼都會揪著你的致命處肆意踐踏。
陡然,陸正涵扣住她的手腕,眯眼盯著她,“你滿意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粗暴地拖拽出去。
“夫君,你幹什麼?”蘇采薇不解地問。
“大爺,您不能這麼對大夫人……”紫蘇著急地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