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羽和高三看到眼前老頭給牛療傷,突然想到在拼殺的戰場上,很多士兵受傷後的來不及急救,都是用一把泥土抹在上面,再用繩子布條使勁勒緊,很難有時間進行認真的清洗。
只有在戰後才有時間進行清洗,他們的傷口更多時候也沒有眼前這個老頭對牛的傷口處理的如此細心。
“老人家,請問這附近哪裡還有郎中?”宮羽問道。
“朝北,三十里外有個小鎮,鎮上就有。”
高三不解道:“我記得前面的小鎮上就有一個小醫館,你卻要說三十里外的小鎮?”
老頭抬起頭看著高三,端詳了一下後,說道:“你說的沒錯,只是那個醫館前日裡,被人燒了,醫館裡只剩下孤兒寡母,那裡還能夠給人看病?”
“為何連郎中都殺?”
老漢也不回答,依然繼續在給牛抹草藥。
宮羽認得老漢放在地上兜裡的仙鶴草和白芨,這兩味草藥都是止血的。於是道:“老人家,可否討些草藥?”
老漢,不回頭地說道:“這小孩恐怕已不能救了,你們是外地人還是不要妄動。他是前村阿牛家的獨子。”
“老人家,你既然認得不妨出手救一救。”
“我說過我只給牛看病,不會給人治病。”
既然老人不願意,宮羽也不得勉強,別無他法,只得往前面的小鎮飛奔而去。
長髻的老頭看著宮羽的背影,不覺長嘆一口氣,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眼前的老牛,隨後朝著牛後的山下喊了聲:“老黃好了,三日後我再來。不要讓老黃淋雨。”
不等牛主人走到跟前,長髻的老頭就背起地上的背篼,朝著宮羽離開的方向走去。
。。。。。。
青石路,微拱橋,還有與周圍很不同的槐樹,直連成片。
高三對宮羽道:“公子,我知道這裡有個醫館,你跟我來。”
這裡高三曾經路過,知道這裡有一個方圓幾十裡內唯一的醫館。
果然轉過第一個拐角,站在那座小橋上就看到了一塊迎風飄揚的招牌,招牌雖然不大,但是很顯眼。
只是此時的那塊招牌下已經是一片廢墟,就連招牌的顏色都很灰暗。
宮羽緊走兩步,看到前面的幾大間房已經全成了灰燼,只留下最後面還有兩間很小的房間,是沒有了門的房間。
門口坐著兩個人,一老一小。老婦人有六十多,小的最多也就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看到宮羽抱著小男孩走近,老婦人只是抬起眼簾看了眼,當看到宮羽懷裡的小男孩時,眼神裡閃過點精神力;小女孩卻站起身來,很慢地走近過來。
這一切都告訴宮羽,她們是認識自己懷裡這個小男孩的。
宮羽慢慢地蹲下來,讓小女孩能夠看到小男孩的臉,可以觸控到男孩的手。
“奶,他還活著。”小女孩低頭看著小男孩,卻是朝著身後頹廢地坐著的老婦女說道。
老婦女扶著門框,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弓著背,步履瞞珊地踱過來,又很緩慢地檢查過後說道:“隨我來。”
老婦女說完已經自己轉身往回走,走到原來的那個小房間裡,跨了進去。宮羽弓著腰跟進去,房間太小裡面已經容不下高三再進去。
房間中間放置著一張長板桌,老婦人示意宮羽將小孩趴著放在長板桌上。
宮羽居然看到這個老婦女已經拿起一把殺豬用的尖頭刀,這哪裡是做手術的刀,分明是殺人殺豬的刀。
門外這時響起一個聲音,就是那個長髻的老頭的聲音:“我給您打個下手。”
“齊大哥,來了,您請進來。”老婦人很客氣地小聲道。
宮羽忙得退了出去,此時的氣氛宮羽覺得很不舒適,很壓抑。兩人的對話雖客套,卻沒有一點生氣,很明顯兩人是老熟人。
小女孩此時已經忙著在找盆。
宮羽才想到給小男孩治療應該是需要水的,於是從小女孩手中拿過木盆,高三也找到了一個木桶。
在這裡打水是很簡單的,但是燒水確實很難,因為找不到可以燒水的器皿。
高三輕聲道:“公子,我去找口鍋來。”
等高三抱著一口大鍋跑來時,長髻的老頭和那個老婦人已經走出小房間,長髻的老頭很疲憊地坐在一根焦黑的石樁上,老婦人卻是坐在先前坐過的門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