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二子裴松明。
因為妹妹裴瓔的婚事,裴松明得罪了平陽郡督護吳畿,丟了官職。
雖說心中不滿,但他也知道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他不能也沒那個權利逼著妹妹嫁給吳畿。因此,裴松明一直留在家中,鬱悶不已。
當裴家堡被襲後,裴松明驚恐地跟在大哥的身後。他已經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然而,就在裴府大門被撞開的那一瞬,裴松明拿起了一把刀,領著幾十名家丁衝了出去。
沒有後路可退了,身後就是自己的父親,母親與妻兒。
從莊子退回府中,裴松明一路上看到了許多死屍,也看到了許多慘絕人寰的暴行。
他不希望自己的親人被殺,也不願府中的女人被玷汙。
“衝出去拼命,死也就死了。”
人在極端的狀態下,有時候會激發出一種力量。這種力量近似於瘋狂,瘋狂到不要命,瘋狂到以命對命。
裴松明的瘋狂擋住了一部分來襲的軍卒,也為裴府老少的逃離換來了時間。
此刻,裴松明與幾名護院已經渾身血,看不出傷在哪裡,只有鮮血不停地流出,灑落在地上。
然而,他們依舊在與幾十名軍卒對砍著,依舊在試圖攔下這些惡鬼。
刀鋒閃過,一顆頂盔的頭顱飛了起來,噴著黑血掉落在地上。
下一秒,幾十把長槍穿透了軍卒的身體,回撤之後,每名軍卒的胸口處都留下了一道血洞。
裴松明愣了一下,隨後依舊瘋狂地向前衝,想要將手中的刀劈向李峻。
“二哥,裴松明,我是二郎。”李峻口中大喊,抬手震飛了砍來的短刀。
“二郎?二...郎?二郎,快去就我父親母親,快去呀!”裴松明從瘋狂中恢復了心神,口中急聲地催促。
“他們在哪裡?還在府中嗎?”
“不在,大哥帶他們逃向祖祠了,快去呀!”
“咳...咳...”說著話,裴松明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李峻見狀,趕忙跳下馬,一把扶住裴松明。
“別管我,別管我,快去救人 二郎,快去救人呀!”裴松明掙扎了一下,想要推開李峻,口中卻又吐出血來。
“陳大河,步戰隊跟上了沒有?”
“莊主,陳大河在。”
“陳大河,帶上兩個支隊,跟我去裴家祖祠。”
“李瑰,讓人照顧好松明哥,你帶騎隊繼續殺,殺光他們。”
做完吩咐,李峻領人毫無耽擱地向祖祠方向跑去。
裴城遠去過江南,喜歡那裡的景緻,尤其是園林,更為欣賞。故此,他在府中建有各式庭院,大小不一。
裴家祖祠在裴府的正南,在一眾庭院的最末,是由裴家老宅改建而成。
祖祠內雖是寬闊,但到那裡則需要步行,車馬無法透過各式的院門。
李峻去過祖祠,知道不能騎馬而行,只好帶著步戰隊跑步前行。
此時,裴家祖祠的大門緊閉,長子裴松華正帶人守在大門後。
裴松華的嘴角已經破了,下巴滿是血跡,握刀的右手也在不住地顫抖。
他的左肩至後背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浸溼了外袍,染紅了腳下的地面。
祖祠正院的院牆極高,由平滑的白石堆砌而成。
原本,裴家是為了彰顯祠堂的莊重才會採用白石築高牆。
沒想到正因為有如此的高牆,此刻才勉強擋住了追殺,暫時保住了性命,或許這也算是祖宗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