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桐讓徐隊長帶著他的人先行離開,隨即把我和汪鳳蘭帶進旁邊景觀綠化叢裡的涼亭上。
我翻起手機,焦躁得看著時間,心裡盼著黃警官的人快點來。
汪鳳蘭似是積怨成疾了幾年,終於找到了包青天,開始喋喋不休控訴我和她老公汪智富。
她說:“這個臭婊子勾搭我老公,帶他去賭,賭得一發不可收拾。”
“錯,”我打斷她,對蕭熠桐道,“我認識汪智富的時候,他已經是個賭鬼了,已經欠下了3000多萬的賭債。”
“他在外面買了房子不是給你住得嗎?你這個臭婊子,臭小三,無恥噁心,破壞我們家庭。”
“拜託你罵人找對人好不好?你老公是有個小三,我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在一起都三年了,你這個老婆是怎麼當的?你自己不反省?抓小三都抓不對,非按到我頭上。”
“就是你,就是你,你別想抵賴。你要說另有其人,你把人交出來。”汪鳳蘭激動道。
“稍安勿躁,慢慢說。”蕭熠桐拍了拍她,又看向我,等著我的答案。
我嘆了口氣,對冒牌法官道:“這幾年她誤會我,就是這個原因。汪智富的小三早在汪智富跳樓前半年就離開了他,可憐這個做老婆的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老公被別的女人撬過。”
“你少推脫。不是你?你天天跟我老公打電話,一打就一個多小時?他跳樓前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你的,他手機裡的通話記錄10個有9個是你。”汪鳳蘭道。
“唉,”我仍舊對著蕭熠桐道,“你認識了海哥,你該知道我當時做了哪行。汪智富欠了賭場3000多萬,欠了我300萬,打電話要錢算什麼,我還來回飛了好幾次當面要錢。”
“他怎麼欠了你的錢?”蕭熠桐問。
“我不要辛苦費啊?”我為自己叫屈,“汪智富說,他跟他老婆早就名存實亡,他對小三是認了真的。誰知道這小三見他沒錢了,翻不了身,就一走了之。汪智富人生崩潰,想了幾次自殺,一次次是我勸住了他。有那麼一次,我大半夜飛機飛過來在他們家30幾層的樓頂上,勸得我自己都想跳樓了才勸住他。”
可有些人一心想做什麼,是誰也勸不住的,尤其是賭徒。賭桌上的肆意一次次衝擊著這些人的靈魂,一個高度攀著另一個高度,一次激越後又嚮往下一次的激越。
汪智富在看透一切後,給自己安排了身後事,毅然決然得最後一次放縱了自己。
我當時收到他的遺書,我為他脫離苦海高興,為他把一堆疑難雜症丟給我拍手稱絕,尤其是丟來的這枚神經大條的老婆汪鳳蘭,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幾近要了我的命。
“你不要不承認,我老公的那塊地後來為什麼在你名下?你說,你說呀?”汪鳳蘭叫道。
“唉,3000多萬的賭債啊,大姐。那塊地值幾個錢?汪智富死後,我買下來抵了債。不然,你來還?”我冷嘲道。
“你跟我老公沒關係,你為什麼要幫他還債?”
“我自找的,我錢多,行不行?”我即將失去耐心了,我對蕭熠桐道,“我為什麼要跟一個精神病解釋?五年前的案子五年前就了結了,你大可以找黃警官去翻案宗。”
“我會的。”蕭熠桐的聲音擲地有聲。
樹影昏暗中,他的認真不像個法官,更像個閻羅王。這教我心裡又不由自主得慌了慌,某些不能曝露陽光的秘密似乎在這有著蕭熠桐的黑夜裡也隱藏不起。
“汪鳳蘭,”閻羅王似乎要總結陳詞了,汪鳳蘭坐得畢恭畢敬。我隨手拍死一隻蚊子,也趕緊端正坐姿。蕭熠桐沉肅道,“依上所言,本法官的判斷是凌嫣和你老公汪智富確實不是你認為的第三者關係,你以後不得再糾纏她。”
“她不是小三,可她認識小三。她不肯交出小三,她就是小三。”汪鳳蘭強詞奪理道。
“精神病的世界我玩不了。法官大人,你英明神武,救救我吧。”我幾分哀求道。
“汪鳳蘭,你這邏輯不對。”蕭熠桐試著和汪鳳蘭講道理,“比如說……”他想了想道,“你有孩子嗎?”
“有,我有個女兒,24歲了,很漂亮。”汪鳳蘭驕傲道。
“不錯,那麼如果你見到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你會認為他們是什麼關係?”
“我女兒很乖的,她不認識什麼男的。她每天吃飯睡覺,上班下班,不認識男的。”
“哈哈哈,”我笑了,“法官大人,別對牛彈琴了好嗎?你不如問問她,她一年見幾次她女兒?她女兒在哪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