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胡銘海想了半晌,“好吧,老規矩。我把人給你撥過去,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就不去了。”後面緊跟著一句小聲的嘀咕,似藏不藏,“太丟人了,80萬不是800萬,這點錢竟然要我胡銘海出面。傳出去,我以後還有臉在江湖上混嘛?”
“喂,”我故作生氣道,“胡銘海,公司沒你份啊?你不想見我啊?不想見兒子啊?”
“想,想死你們了。”胡銘海嘻嘻笑道,“寶貝,你辛苦啦。我馬上訂機票過去看你們。”
“免了。我要你辦的事你妥妥得辦好,比任何花言巧語都強。”
“行,我全聽你的好不?我胡銘海不要名聲了好不?”
“好。”我大笑。
隔著電話,隔著1000多公里,我都能看見胡銘海口是心非,朝著手機橫眉瞪眼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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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市離我們D市有3000多公里,是我在幾個賴賬合同裡找到的最遠距離的城市。收賬其實是我的藉口,我真正想做的是離開,離開有蕭熠桐的地方。
這個人,已然迷亂了我的心智。愛與恨,仇與怨都教我無法迴避,也無法面對。
我迫切得需要換一種生活方式,哪怕回到五年前,跟著胡銘海整天打打殺殺自暴自棄的混沌過活。
在各方面討債準備工作緊鑼密鼓之時,我抽空去了一趟J市,買下了一棟別墅。那是在一個老小區裡面,靠近第一小學。
整棟房子的裝修風格偏美式的清素典雅,陳設裝飾也都極富內涵品味,看得出原主人花了很多心思經營打理。只是可惜,這麼富足高大上的物質生活也沒能滿足他們的精神追求。
不過婚姻才十幾載,朱顏未改,已是同床異夢,分道揚鑣。
原女主人拆卸著各個房間裡的舊照片,能撕的全都撕得稀爛,不能撕的也找了刀來把照片裡的男人劃成了傷痕累累。
楊晨翔把我拉到一邊,低聲問我:“這是人家離婚的房,會不會不吉利?”
“日子是自己過,吉不吉利在於住的人。”我笑道。
媽媽四周轉了一圈,聽著房價,搖頭道:“太招搖了。”
可我看著凌然蕩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笑得燦爛,心裡堅定著自己的初衷。
辦完過戶手續,我提了幾個要改造的地方,楊晨翔一一記錄了下來,答應幫我找家裝修公司。
“會不會太麻煩你?”我問道。
“不會。馬上暑假了,我有的是時間。”楊晨翔笑道。
他笑得溫暖貼心,像杯溫開水,任何時候都不燥不火,也不涼不冰。我看著他和我媽有說有笑,看著他對凌然的寵愛呵護,我意識到他真的是可以給我幸福人生的人。
“想什麼?”楊晨翔將他的手在我面前揮了揮,笑著問我。
“想請你吃飯。”
“好啊。”
“喊上你爸媽一起,可以嗎?我想向他們道個歉。”我想了想,道。
“吃飯沒問題,不過道歉可以省略。我爸媽責怪得是我,他們對你一直保持著欣賞的態度。”楊晨翔滿懷開心道。
“如果是這樣,那我更該表達一下對他們的敬意了。”我笑道,“不過楊晨翔,以後有什麼事能不能在你下決定之前先知會我?好教我多一點心理準備。”
“好啊。我打算買車了,你給我個意見啊?我打算丟掉框架眼鏡,換隱形的,你覺得怎麼樣?我還打算換一換我的穿著,你陪我買衣服去啊?”楊晨翔喜笑顏開,“還有,你院子裡種棵合歡樹怎麼樣?進門的地方擺一個大魚缸怎麼樣?對了,所有房門的鎖一定要全部換掉,包括車庫的。還有……”
“楊晨翔,我收回剛剛的話。”我打斷他,“我反悔了,你想怎樣就怎樣,你自己的事不用跟我說。”
“這是我自己的事,可是也和你有關啊。”
“現在和我最有關的事是吃飯,我們能先去吃飯嗎?”
“呵呵,好。”楊晨翔笑著,喊過凌然,一把抱起他,咯吱著他,兩人笑鬧著往外面走去。
媽媽和周伯瀚打完電話,走過來跟我說:“你伯伯簽證辦好了,過兩天就去澳洲。但他手上已經沒什麼錢了,你是不是先打些給他?”
“明白。”我答應著,挽過她的手,跟上楊晨翔的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