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管家讚賞。”
“別急著謝我,這可不是好事。”福倫達嘲弄地笑了笑,“既然你要待在這裡做個雜役,便自己適應吧。”
“管家,我們呢?”弗麗桑忙不迭地問。
“到花園裡去除草剪葉吧。”福倫達鷹眼一橫,弗麗桑立馬上前,把一枚赤幣塞進福倫達手裡。
弗麗桑美目含春,似一汪潭水盈盈波動,“多謝管家大人,今後還請管家大人多多指教。”
但福倫達只是嗤笑一聲,把赤幣推回她手裡說:“待你有了更大的本事,再來謝我吧。”
弗麗桑的神情有些尷尬,旋即福倫達跟四人吩咐了幾句話,又指派給他們各自的寢室和職務,就把四人客氣地請出去。
“他不收我們的賄賂。”
“什麼不收啊,”弗麗桑白了一眼那扇門,“他是嫌我們給的不夠。”
五日後,泠九香一行人從皇城後門進入。朱尼爾一路拋了七八枚金幣才讓兩輛馬車順利透過皇城外五個看守點。
朱尼爾掀開帷裳伸頭一看,眼見侍衛們沒有跟上來的意思,這才放下帷裳,鬆了一口氣。
無邪不解地問:“你身為皇子何故怕那些守衛?”
“你們有所不知,我自小頑劣稚氣,對皇權一無所知,直至前幾年母親去世,她臨死前對我細細叮囑要我提防維特森,我這才漸漸明白,皇權之下縱使是親兄弟也能自相殘殺,況且我們並非親兄弟,自小隔閡嫌隙極深,父皇重病後,維特森掌權,自此整個亞特蘭蒂斯皇宮守衛森嚴,沒有他的指使任何人不得私自離開。”
李辰夜問:“你的兄長勢在必得,你有什麼底牌?”
“你。”朱尼爾抬眸,眼眸亮晶晶的,“李辰夜,你是我唯一的底牌。”
李辰夜聽罷,深知他沒說實話,冷著臉扭頭。
無邪話不多,泠九香更是一路無話。馬車行了五日,每每下車來尋客棧時,李辰夜總會攬著泠九香走在後頭。朱尼爾的承諾沒有讓泠九香的心情有所好轉,這一日剛住下,泠九香便提出要和無邪過招。
無邪略有躊躇,在泠九香堅定的目光下,慢慢吞吞拔劍走向她。
無邪不過三招就把泠九香的長劍挑開。泠九香的劍插在地上,她靜默地走上前,卻是無論如何也拔不出來,無邪上前替她拔劍卻被她推開。
最後她忿忿地說:“一把破劍而已,我不要了。”
她抽身離去,李辰夜走上去把劍拔出來,細細擦拭了,趁泠九香入睡時放回劍鞘去。
自此泠九香愈發沉默寡言,李辰夜和無邪很是憂慮。
第六日,他們來到皇城中心。車伕突然停下,轉頭對王禛說:“六殿下,這條路恐怕不能再往下走了。”
王禛掀開帷裳,遙遙一看,只見路的盡頭是一排守衛,紛紛提著長劍守在門外,門內正是皇家族人居住所在,只是往日從未有諸多守衛。
朱尼爾輕輕吐了一口氣,坐回馬車裡,李辰夜掀開眼皮瞅他一眼,低低哼一聲問:“怎麼辦?”
“山人自有妙計。”
朱尼爾下了馬車,走到後面那一輛馬車上,往車伕手裡塞了幾個金幣,車伕心一橫,眼一閉,對朱尼爾點了點頭。隨後他們二人在馬車尾巴上綁了一串爆竹,打火石一響,爆竹聲噼裡啪啦響起來。
朱尼爾回到第一輛馬車上,第二輛馬車的車伕駕著馬車朝那一排侍衛猛地衝過去。侍衛們頓時拔劍應對,車伕一邊喊著馬受驚了一邊拽著韁奔騰,侍衛們都圍了上去,朱尼爾連忙吩咐車伕趁亂策馬進入。
車伕喏了一聲,駕馬疾馳,侍衛們轉身要攔,馬車已經跑進去。朱尼爾跳下馬車,關上石門,進入石門後便是一座大庭院。
庭院外是一堆吵吵嚷嚷的侍衛,花園內唯有打雜的侍女。他們眼見一群外人闖入,嚇得紛紛噤聲。
“別怕,是我回來了。”朱尼爾上前,對侍女掌事說,“是我回來了,帶著我的朋友們。”
“六殿下,您怎麼現在回來啊?”掌事宮女連忙拽過王禛,低聲說,“您不該回來,城堡里正出亂子呢!”
“出什麼事了?”李辰夜帶著三人走上前來問。
“昨夜國主嘔吐不休,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恰逢此時城堡裡謠言四起,說是出了叛徒,四殿下下令今日要嚴查來者,無論是誰一個都不許放過。”
“是嗎?”朱尼爾訕笑,“原來他已經回來了,那我此番回來豈不是正中他下懷?”
石門外的侍衛紛紛撞門,李辰夜目光不善地瞥一眼朱尼爾,冷聲問:“返回城堡第一日就暴露,這就是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