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囂也有資格驕傲。
待到此次集體換裝完畢,無論是高階將領的甲冑還是低階將領的甲冑,秦軍甲冑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但李牧、慄恪等所有將領卻都已經聽不進去了。
李牧直接抓起一片基礎鐵甲細細觀看。
雖然這甲片堅硬又死板,不能讓弩兵自如彎腰,也無法如扎甲一般完全貼合將士們的身體,但卻是一塊真真正正的鐵板!
將甲片放在地上,李牧反手握劍輕刺。
“鐺~”
甲片微微凹陷,卻沒有破損。
李牧的聲音多了幾分火熱:“此甲足以抵禦短弓拋射之箭矢。”
李牧不斷加大力量下刺,甲片上的凹陷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終於隨著李牧的一次重刺露出孔洞。
李牧持劍的手已微微發顫,聲音卻是無比火熱:“此甲不可擋弩矢卻可擋箭矢。”
“難擋猛士重刺揮砸卻能基本擋住尋常槍兵的刺擊。”
“善!”
“甚善!”
雖然這副甲有著太多缺點,但,這是給最基層士卒所用的啊!
更重要的是,如此甲冑足足有四萬副,比這更好的甲冑還有萬餘副,更是聽由李牧隨意調配!
李牧不由得抓緊了手中鐵甲,看向任囂的目光多了幾分忐忑:“本將觀任都尉所部亦不能全軍裝備如此甲冑。”
“長安君果真要贈五萬餘套鐵甲鐵胄與本將乎?!”
任囂誠懇的說:“我部不曾裝備如此甲冑,乃是為示敵以弱。”
“而今決戰將至,包括我部在內的所有秦軍皆當列裝此甲冑,武安君部亦是秦軍之一,自當一視同仁。”
李弘、慄恪等將領的嘴角微微抽搐。
不全軍列裝鐵甲,確實是示敵以弱的手段。
但我們的示敵以弱是拋棄少數弱旅詐敗而退,長安君的示敵以弱卻是把敵軍主力圍在死地磨殺?
長安君的示敵以弱和我們理解的示敵以弱也太不一樣了吧!
但無語過後,一眾將領的目光卻盡數投向那一車又一車的甲冑。
李牧輕輕撫著車上鐵甲,聲音五味雜陳:“本將從戎數十載,謀敵軍少、謀朝堂多。”
“為了能讓朝中諸卿少些盤剝剋扣,將我軍糧草如數運入我軍,本將不知與朝中諸卿、與先王爭執了多少次!”
“可今日、可今日……”
無論是為趙武安君時還是為代武安君時,李牧就算是磨碎了嘴皮子也沒法討來如此之多、如此之好的甲冑。
但現在,李牧甚至不曾對秦國或嬴成蟜提過一句,嬴成蟜就主動送來了足足五萬餘套鐵甲冑,足夠李牧把麾下將士全幅武裝起來。
彼時此時,實不能相提並論!
李牧心頭不可控的升騰出幾分感動和輕鬆。
原來,這就是長安君出征時的輜重補給嗎?
原來,這就是被後方全力支援、全力信任的感覺嗎?
爽!!!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牧豁然看向任囂,拱手肅聲道:“代本將拜謝長安君高義!”
“再請上稟長安君,把最艱難的戰場。”
“交給末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