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盞路燈大約在十米開外，他們頭頂之上是盤踞在木架上的爬山虎。
暗色的枝葉與藤蔓蜿蜒而下，葉片中滲透出星星點點的月色，這一點月色，就剛好落在了林予慈的眼角和鼻尖。
讓徐引想起了一年前的某個週六夜晚，他那時還不是附中的學生，而林予慈是當晚校慶晚會的主持人。
那晚的林予慈像是從童話書裡走出的美人魚王子，眼角泛著粼粼波光，如同今晚的月色一般，讓年輕男孩的心髒為此擂動如鼓鳴。
徐引當即産生了一種無法抗拒的沖動，他也顯然毫不猶豫地付諸了實踐，他拉住了正在說話的林予慈，將他拽進了那片樹葉的蔭蔽裡。
伴隨著林予慈的小聲驚呼，他將對方擁進了自己的懷裡。
林予慈顯然被他的動作搞懵了，在周遭一片寂靜之中，他足足反應了好幾秒：“你做什麼？”
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徐引將臉埋進了林予慈的頸側。
林予慈完全不適應這樣親密的距離，不自覺地將頭往後閃了閃，退到一半卻又被徐引的手掌按住了。
徐引悶聲問他：“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抽煙麼？”
聽到這話，林予慈停住了躲避的動作，覺得十分匪夷所思：
“所以？”
所以這跟你抱我有什麼必然的聯系？
徐引蹭了蹭林予慈的耳下，這才繼續說：
“所以你聞聞看。”
哦。
既然想知道我有沒有抽煙，那就來聞聞我身上有沒有煙味。
林予慈總算是捋清了徐引的邏輯。
他並沒有為此感到冒犯和生氣，他只是……被徐引嚇到了。
林予慈在推開徐引之前，卻也忍不住地輕嗅了一下。
當然沒有煙味，只有淡淡的薄荷洗發水味，若有若無地飄散在他的鼻尖。
這種薄荷香氣，上回在澄陽的酒店裡他也聞到過，當時的他們，似乎也是非常近的距離……
只是也沒有現在這麼近。
被推開之後的徐引，再次流露出了那副像是小狗一樣的眼神。
林予慈後退了一步，想說他兩句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就像是一個無奈地包容弟弟耍賴的大哥哥一樣。
直到回到宿舍樓之後，徐引又把他送到了他的宿舍門口，林予慈的耳朵尖還是紅著的，說“晚安”時的目光也是閃躲著的。
盧晟剛去水房洗完衣服，端著盆子就走了回來，看到徐引的時候，很熱情地打了招呼：“明天中午一起吃飯啊！”
沒等林予慈開口，徐引率先答應了下來：“好。”
他很怕林予慈明天不想見自己，於是替自己拒絕盧晟。
但林予慈其實並沒有這個意思，反而他看到一向高冷的徐引答應得這麼快，這個反應倒也是很難得。
送走了徐引，林予慈和盧晟走進了他們的宿舍。
盧晟把臉盆放到了床旁邊的架子上，隨口道：“這學期好像沒怎麼見徐引了。”
那是因為他現在有事兒就直接來找自己了。林予慈在心裡說。
距離熄燈時間也沒幾分鐘了，林予慈匆匆洗了臉刷了牙，又將第二天上課要用的書收進了書包裡，隨即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