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所以你聞聞看
從前和林予慈相處，徐引或多會少會存些遲疑。
一是不確定對方的態度，二是擔心自己做出過分的舉止之後，林予慈會對自己感到厭煩。
但自從澄陽採風回來後，他的顧慮無形間少了許多，反倒更加順從自己的本心去行動。
每當他想要見到林予慈的時候，就會主動地約他見面。
平時課業緊鑼密鼓，他們唯一空閑時間不過是午飯和晚自習後，他中午時會約林予慈一起吃飯，晚自習結束會和他一起在藝術樓下散步。
“散步”這樣聽起來有些浪漫的事情，自然不是他能想出的主意。只是某天他和林予慈一起回宿舍時，林予慈忽然問他，要不要去藝術樓下坐一會兒。
於是兩人便溜達去了夜深無人的藝術樓，半圓形的建築物在黑夜中像是一頭寂寂無聲的守護神，他們就坐在那棵爬山虎下的木頭長椅上，有時候聊天，有時候沉默，隨後又會看很久很久的星星。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月的時光倏忽而過。徐引在期中考試中的年級排名又前進了幾名，到高二就要分文理科了，林予慈問他想學文科還是理科，徐引回答得很快：
“文科。”
林予慈學的就是文科。
附中裡赫赫有名的德育主任王永奇，從某個週一晨會開始，突然查起了學生們的發型、衣著，男生有沒有抽煙、去網咖，甚至還會檢查女生們的劉海和指甲。
他要求女生的劉海不能長過眉毛，頭發不能燙更不能染，還組織學生建立了一個文明小隊，每到課間，就去各個樓層的廁所檢查有沒有男生偷偷抽煙。
每抓到一些“典型”，王永奇都會把他們拉到晨會上去做檢查，屢教不改者甚至還會批評警告，記入檔案。
想到徐引上回在宿舍樓下明目張膽的抽煙行徑，林予慈不自覺地擔心了起來，他開始認真地勸徐引戒煙。
讓他沒想到的是，對於戒煙徐引答應得很是果斷。
戒煙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予慈常常會買來薄荷糖，見面時將它塞進徐引的口袋，他說，如果實在想抽煙的時候，就吃一顆薄荷糖壓一壓。
林予慈一臉正色，徐引卻覺得他完全像是在哄小孩兒，小時候送他巧克力，長大了又送他薄荷糖。
隨著王永奇查吸煙查得越來越嚴，甚至會調取學校的監控之後，林予慈看上去就更加擔心了。
徐引知道，林予慈勸他戒煙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對自己學業上的考慮，日後如果徐引想要走競賽保送的路子，檔案上當然是不能留底的。
林予慈的考慮很是長遠，但他不知道的是，徐引壓根兒就不在意這些保不保送的事情。
即便保送不了，他也有信心能夠一直追隨林予慈的腳步。林予慈去哪裡，他就一定會去到哪裡。
徐引最開始學抽煙的時候是在初中，那段時間他瘋狂出入網咖。
當時是出於好奇，出於從眾，還是出於什麼別的心理，徐引已經記不太清了。
但抽煙好像的確能帶給人一些細微的輕松和愉悅，效果很小，約莫於忽略不計，如果林予慈不喜歡，那他戒掉就好了。
自從林予慈提出讓他戒煙之後，他其實也沒怎麼抽過煙了。
但他並沒有跟林予慈坦白這些，說實話，每當他看到林予慈為他感到擔心或是憂慮，他心裡反而生出了一些滿足和快意來，雖然他知道這樣不對，但他就是無法讓自己不那樣去想——
原來他這樣在意我。
某次散步的時候，兩人碰巧走到了藝術樓樓下，林予慈再次問起他白天有沒有在教學樓裡抽煙。
當天王永奇揪住了好幾個被攝像頭拍到抽煙的男同學，陣仗很大地叫了家長。
王永奇的辦公室就在林予慈班級教室的對面，聽到外面的動靜，林予慈足足擔心了一個下午。
可能因為上回陸追的事情，他對王永奇也或多或少有了陰影。
他很擔心這個蠻橫強勢的德育主任，會再次帶來他所難以承受的壞訊息。
而徐引對此稱得上是不以為然，這種態度讓林予慈更加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