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賴蒙德彈奏起第一首曲目,《春天》。
之後,他不知疲倦地彈奏著自己寫出的曲目,以及向經典致敬的古典樂與狂想曲,就連中間的休息時段,也被砍了半。
喬衣聽得眼眶發紅,心中隱隱有疑問,賴蒙德大師的演奏會雖然情緒飽滿,曲目豐富,可他在本該休息的時間演奏,卻是頭一回。
難道是今晚有特別的曲目嗎。
全場聽完已經零點,這位傑出的盲人音樂家為感謝觀眾們的盛情,加奏了一首法國人耳熟能詳的《小玫瑰》,並說這首歌曲還要感謝一位作曲人。
到了副歌的部分,賴蒙德慢慢地開始了變奏。
本在打瞌睡的時默揉著眼睛,全身過電似的顫了顫,打起了精神。
她的右手已經被喬衣抓麻了,今晚要它無用。
時默想問喬衣,有沒有聽出來,賴蒙德彈的是什麼歌。
喬衣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是她的《愛我》。
這首歌是她與時默相遇後第一首,也是她事業的開始,唯一的遺憾就是簽在了遄聲旗下,即便於霈同意,也不能收錄進她的個人專輯裡。
沒想到竟然出現在了老爺子的編曲之中。
在這動人的鋼琴聲中,她不忍再說一個字,只要安安靜靜地聽。
左手又將姐姐的右手握緊了些。
時默痛並快樂著,毫不介意。
曲畢,觀眾們好評如潮。
賴蒙德接過主持人手裡的話筒,邀請副歌部分的原作者,來自中國的joy女士上臺。
法語雖軟,在賴蒙德老爺子這位老牌德國人的口中卻顯出幾分鏗鏘有力。
喬衣聽懂了個大概,但聽到自己的英文名時還是愣了一下。
她本以為賴蒙德大師是從網際網路或者別的什麼地方聽到過她的歌,誰知道對方知道她在場。
燈光已經照過來,還沒打到她這位“幸運觀眾”的身上。
時默笑著問:“想上去嗎?”
喬衣整個人都麻了。
一半是因為姐姐的笑容實在勾人到犯規,還是一半是緊張的。
“想去,可我……害怕。”
上千人的音樂廳,放眼望去,沒有一個座位是空的。
她真的可以嗎,她不會腿軟到跪在舞臺上吧。
可是她真的很想與喜歡的大師同臺,對方邀請她,如果她把自己縮排殼裡,又怎麼對得起這份喜歡。
怎麼面對特地為她安排這個巨大驚喜的姐姐。
時默見喬衣的小臉兒上表情變得如同川劇變臉,忍俊不禁地湊過去,和她咬耳朵。
喬衣猶豫不過數秒。
在燈光來回晃動,照到她身上之前,就聽時默對她說:“你上去,今晚我把主導權交給你。”
喬衣的臉一下子爆紅。
是她認為的那個意思嗎?
總是讓姐姐摸摸她,每次她想“回禮”的時候不是手軟了,就是身體已經被掏空,字面意思上的那種。
她總懷疑姐姐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