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回到座位上,自責、愧疚心理仍未平復——
如果早些時候發現“死人王順利”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便可從其關係人入手展開偵探,查詢王所謂的“兄弟”?
運氣好的話,現在已抓到王順利的同案犯。不但能破掉一起命案,而且找出失蹤的寧遠富—易如反掌!
那樣一來,專案組使命結束,弟兄們各回各家過大年,豈不是皆大歡喜?
現在百密一疏、棋誤一著,偵探還停滯在懷疑王順利—是不是“失蹤案”始作俑者節點上。即使明天1天能查清:
誰是王的兄弟?
——還不知道能不能及時抓到?只要兩夜一天未緝捕歸案,便是大年初一早晨了。
害得弟兄們“除夕夜”不能一家人團聚,他自己不能去醫院為妻子分憂,這個罪過—大的去了...
正義自顧點上一支電線杆子,默默吸著,竭力平復心緒:
客觀上講,當初看“遺書”,直覺王晴的男女關係很複雜,誰能想到“老男人”居然是身強力壯的寧遠富呢?
他既不是大羅神仙,又不是能掐會算的劉半仙,“想不到”也正常啊。
事已至此,悔恨於事無補;倒不如安下心來,開完夜會!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人能寬恕自己,是一種自我心理干預能力,也是保持生命正常態的必須。
張正義心懷善念,與惡性犯罪搏殺二十餘年,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他摁掉菸頭—搓搓手,打起精神等待親面獸發言,想聽聽義父的高足怎麼說?
此時此刻,張局私心萌生一絲絲疑慮——
知道王順利留有“遺書”的,除了他自己,還有大個子、愚見、楊擁軍、豹子和程勇。小楊不在,他們四個會不會當場說出來呢?
一旦有人提到遺書,必然會引起不知情人的側目和好奇;“遺言”於會上通報,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呀...
楊志金的發言絲絲入扣、切中要害,不但指出重點嫌疑人是“王順利”,而且做出極端假設—杜三元的作案嫌疑不能排除?
他還提出要深查“柳光蘭”,不能聽信她一面之詞!
張正義對親面獸的表現非常滿意,心情好了許多。當即讓“斷炊”的程勇去他辦公室,拿徐晉送他的另一條煙—充公...
吳天放、鄭哲接連發言,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了一個新的假想:
柳光蘭殺了寧遠富,王順利是“幫兇”!
在座一幫人議論紛紛,正義未置可否,卻眼前一亮——
依據掌握的各方面資訊,特別是“遺書”,分析認為王順利因爭風吃醋找幫手—殺人奪車。他此前有九成九把握。
經兩個“外行”一攪和,他感覺王順利是主謀的判斷要打折扣。儘管此前從未意識到吳所自嘲“放炮”的這種可能,也沒有證據證明柳、王二人有聯絡,但誰又敢說—這種可能性不存在呢?
張局淡定地顧自抽菸。他知道:
在座的一班人,出去支隊來的,基本上不會在案情分析上有新的突破。
果然,喻劍沒提出新的思路和想法!
他對愚見僅僅強調“現場”的重要性,感到失望。這麼複雜的案件,只依賴現場就想搞清楚,簡直是痴人說夢。
張局便向所有人做出“提醒”,並指出:
要惜時如金,努力偵探!
接下來,兩個小年輕發言,李威露出執行力強的優點;呂維平則抓住了懷疑王順利的關鍵。
他此時感覺右眼角有眼淚欲流,便伸手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