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自會議開始,一直穩穩坐在會議桌旁,聆聽著專案組每位成員的發言,偶爾記下偵探新發現、分析新要點。他很少喝水,煙—抽調許多,幾乎不塌火——
臘月十九清晨接到老同學電話,至今8天7夜,他壓力重重:
不僅來自單位公事,還有家庭困難—
兒子開春後即將參加高考,這次期末考試數學考得很差,150分試卷才考下75分不及格。名次從文科前二十名,一下跌至第110名。據班主任老師說,原因有兩個—試卷偏、難;疑似“談戀愛”。
靠多少名不好?偏偏考個“么么零”!難道是對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報警?
老岳父突發暈厥,臘月廿四日住進浙北省第一醫院,正在觀察中,目前病因不明?
妻子從醫院打電話來,說了“父親”、說了“兒子”,絕口未提—要他去探望、去找數學老師。臨掛電話,叫他天冷記得加衣服。
多年前,妻子為了支援他幹偵探,毅然辭去保險公司經理職位,在家服侍老人、照料孩子。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通“家裡遭困”電話,但要他放下案子趕緊回家的電話,一次都沒有。有時妻子會在電話那頭抽泣,可結束通話電話那一刻,反覆總是一句“我能行放心”!
他不放心—真的一點兒都不放心,但他更不忍心鬆手懸著的案子,離開同樣倍受煎熬的弟兄們。在他心裡,受害人是最苦的...
這次領導專案組,指揮尋找老同學大哥,遲遲沒有著落;家裡又接連“出事”,他心如刀絞、夜不能寐。在給妻子的簡訊中,他寫道: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爸,對不起兒子,但不能對不起受害人。
妻子的回覆只有5個字“我能行放心”!
每每感覺撐不下去,他都閉上眼睛默想三遍—我能行放心。不止是牽掛妻兒老小,更是對被害人的莊重承諾。想過之後,他便睜開小眼,點菸苦思冥想?
寧遠富失蹤案發生後,他上心並不擔心,下意識覺得:
3天不搞定,7天應該搞定,趕在除夕之前查明真相沒問題。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拿這個目標去要求所有參戰的弟兄們—搞定,回家過個“安穩年”!
沒料到,人願不敵天意。接到寧遠貴電話的第二天,就發了“王晴被殺案”,忙到深更半夜、了無頭緒。一箇中年男人失蹤沒找到,又被殺個年輕女人,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不幸中的“萬幸”,第三天,殺死王晴的王順利自殺。出於對兩名死者負責,他組織大量警力,甚至請求市局支援,將偵探工作做到滴水不漏,力求辦案結果經得起法律和歷史地檢驗!
繼續尋找寧遠富去向?他感到很欣慰:
刑大弟兄們非常賣力,包括從派出所抽調來的一班人,服從命令、聽從指揮,都在加班加點幹——
按照他要求的偵破“命案”標準,從兩條線查,一是“色”?二是“賭”?
結果發現寧有三個真情人,分別是王晴、陳美芳、柳光蘭,還有一個假的岑嵐。
岑經理沒有嫌疑,反而給專案組提供了大量有價值“情報”,幫下大忙。
王晴的通訊記錄顯示,她不可能對寧遠富不利;在寧失蹤前後,到她被殺前,王一直未聯絡上她的富哥。他判斷王晴和寧失蹤無關。
陳美芳對寧遠富“痴愛”至深,一直苦苦追詢寧的下落。按道理,她和王晴一樣,應該對寧遠富失蹤不知情,也不會對寧“下毒手”。
柳光蘭是寧遠富的初戀,後期兩人產生過猜疑、矛盾。因為女兒上學,寧借錢給柳幫了大忙,兩人和解。在1月6日夜,柳光蘭還了寧五千塊錢,目前沒發現她有明顯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