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激情四射地講過20分鐘,程勇在本子上記下3行字—
“第一嫌疑王順利通訊記錄所有關係人訪問?”、
“老鷹山走訪麵包車碧羽湖打撈”、
“柳光蘭第二嫌疑繼續深查”。
這些內容沒有超出前面的發言範疇,但更加具體,相當於列出了下一步偵探方案、詢問要點及注意事項。
小諸葛飛快記錄著,暗生欽佩:
“魯平不愧是支隊的大要案高手,短短上十個小時便將失蹤案脈絡捋得清清楚楚,還拿出了一攬子偵探計劃。給自己節約下不少時間...”
親面獸則不以為然,他覺得坦克不過是複述桐溪弟兄們的觀點,再新增一些偵探常識“在座”誰不會呢?純屬耽誤工夫。都過半夜了,他急切想聽聽薛支、張局怎麼說?
是以他不等坦克絮叨完,便起身上洗手間。豹子跟出去。
兩人站在小便池旁,相視一笑搖頭不語。方便完畢,楊志金遞給老任一支軟中華,低聲道:
“這樣開會,估計要到‘兩點’?”
“那—算早的,好歹還能睡4、5個小時...”任探長點上煙,焦灼道:
“天一亮就是臘月二十八,坦克提的一大批事情都是要乾的,這個‘年’看來要黃...唉—好多年沒像這樣背了。”
“年肯定過不安!恐怕連正月十五都沒得過?我看過天氣預報,這場雪下後,還有雪!”楊大彈彈菸灰道:
“我們‘不過年’,別人家要過。正月初三之前,要找人問話—都很困難?通情達理的,可能勉強配合;有的人肯定會認為‘觸他黴頭’,懶得理人。再加上這混帳天氣,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親面獸顧慮的—不無道理。桐溪當地殘存一條不成文的“陋習”:
三天年未過完,官府(警察)找上門左鄰右舍會說三道四,影響到一年的家運。
遭人非議,影響心情—可以理解;“影響家運”顯然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純粹是怕事心理作祟、無稽之談。但碰上信以為真的,偵探效果會大打折扣!
兩人正說著,程大走過來道:
“薛支準備指導案子,張局叫你倆進去。”
親面獸和豹子趕緊將菸頭扔進垃圾桶,快步返回會議室。
張正義等進來的3人坐定,微笑道:
“薛支,你是大專家,案子破不破地掉,全仰仗你把脈指點?”
“專家,真‘不敢當’。我記得省廳老一輩神探‘王老’曾經說過:誰能夠發現線索,把案子破了誰就是‘專家’。可惜,王老不在了...否則請他來,一定會有高招!”薛遠建語氣謙遜,略帶傷感道:(王老斷案在拙作《儒探青弋》中有精彩描述。表示緬懷)
“我看了案件材料,聽了大家的介紹和分析,很受啟發。我現在要講的,也都是建立在大家前期辛苦偵探之上,供大家參考...”
薛支首先談出對寧遠富因賭失蹤的看法——
一個好賭成性、負債累累的賭徒,在年關前“失蹤”,很容易令人聯想到躲債?
偵探獲悉,寧失蹤前,他的親人、朋友(尤其是賭友)沒有任何人接到其“借錢”電話。他甚至沒有主動聯絡情人陳美芳,儘管後者有錢而且願意借給他。
他的手機失蹤當夜關機,事前沒向二弟寧遠貴交代如何接送學生,包括安頓自己女兒,說明事發突然。
這些跡象表明,寧遠富為“躲債”自己藏起來的可能性極小。
會不會因欠債,被債主非法拘禁、逼殘逼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