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呢?”
女人心裡哆嗦一下,雖然看不清男人的面部表情,但充分覺察到他言語中的寒意只有“錢”!
柳光蘭原想講幾句“感謝”、“歉意”之類客氣話,此時竟噎得張不開口,只是掏出浸著體溫的鈔票,僵直遞向男人—
寧光頭大手一把抓住錢“搶”過去,扭頭就走!
“你…你不點點?”女人驚愕提醒。
男人邊快步走,邊揮一下手臂,那意思似乎說你休要管我?
柳光蘭站在寒風中,目睹這個折磨自己命運的光頭鑽進車,啟動—消失在漫漫冬夜中…
她轉身拖著沉重的步子,慢慢往租住房挪,明顯感覺自己“想哭”,眼睛卻乾澀得慌:
是啊!自懂事以來,能讓她流淚的傷心事—實在太多太多…
她也確實屢屢悲天愴地、痛哭流涕,特別是丈夫出車禍去世的那段日子!
這幾年她也曾操心、著急,揹著姍姍哭,抹掉的淚水卻日漸稀少。她不知道是眼淚“哭幹了”,還是心腸變硬許多?
生活重擔擠壓下的瘦女人回憶至此,在兩位偵探面前,眼圈竟自紅起來——
“媽媽—開開門,我沒帶鑰匙!”院外傳來清脆的女孩音,隨之響起連續的敲門聲。
“領導、隊長,真難為情…丫頭越大越不上心。”柳光蘭欠身站起來。
“沒關係大姐趕緊開門!”程勇催促著,立即起身道:
“外面冷,別把孩子凍著。天放,我們走—”
“嗯。大姐,我們剛剛說的所有事情,你別跟姍姍講,要‘保密’!”吳所叮囑道。
女人點下頭,雙臂下垂貼著軀幹,往門口走…
三個人漸次走下樓梯,來到院門口——
一個身材高挑、披長髮的女孩僵立在門外,白色羊毛圍巾遮住半截臉,秀目露出詫異和稚氣,盯著兩個陌生男人?
“叫‘叔叔’”柳光蘭像是在下命令!
女孩抬手輕扒圍巾,露出雪白的下巴,嬌聲道:
“叔叔好…”
“姍姍都長這麼高了!時間過得真快!”天放竟不由發出一聲感慨:
真是一個美人坯子,難怪李剛會為她動手打人!
“大姐,你們快進去。我們走了,有事打電話?”程勇扯一把天放。
“叔叔再見—”袁姍姍邊搖手,邊挽住母親手臂。
“好好讀書,有困難找叔叔!”吳所鼓勵中參雜著愛憐與欣慰:
他對當初在箭山派出所放過柳光蘭一馬,深感“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