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兒子買了貨車,去山裡,去偏遠地區,哪個地方的什麼水果好吃,他就去哪個地方拉貨,拉回來,擺在菜市場路口賣。水果好吃,賣價比門市裡的水果便宜,於是賣得很快。
半年下來,每個月的收入比他在公司上班還高,就是累,經常跑外地,來回長途夜車。
大兒子的老婆懷孕了,要生孩子了。那邊沒父母,只能趙淑萍去照看。
這一照看就是兩三年,大兒子賺的錢多了,開了水果店,請了司機和店員。
店裡的水果仍舊是大兒子帶著司機跑外地拉,這樣節約成本,利潤更大。
他們出發的那天晚上,趙淑萍突然很想去外面散步,像著了魔一樣。
冬天的晚上,路上的人不多。路燈昏昏暗,綠燈時車水馬龍,紅燈時,路口清淨。
她抱著小小的孫子,在路邊慢悠悠地走,給他唱著小兒歌。
就是那一晚……
燈光刺了眼,像一把鋒利的刀,紮穿了她的眼球。趙淑萍渾身一震,猛地清醒過來。
“您醒了!”
餘有為從床邊站起,俯身看她。
趙淑萍愣愣地望著頂燈許久,有點恍如隔世。腰間的疼痛讓她回過了神。
她“啊”了一聲,說腰痛,尾椎骨也痛,渾身疼,想喝水。
……
趙淑萍的尾椎骨摔斷了,腰也折了。房子裡沒人會看骨頭,誰也治不了趙淑萍。
外面的暴雨持續性地下,噼裡啪啦。天黑得像沒有白天。
錢曉文讓趙淑萍多吃點維生素,維持身體營養,然後臥床修養,等雨停下山,或者等jck的人上山。
趙淑萍又開啟了長時間的臥床,人生第二次。餘有為每天去看她,給她端午飯。
周志笑餘有為:“你勤快得像她親人。”
餘有為愣住,抽出煙點上,“在我房間摔倒的嘛,老年人嘛,最喜歡訛人了。她要是下山後訛上我,我可沒錢賠。”
周志笑笑,沒說話了。
悅淩淩問:“她怎麼摔的啊?摔那麼嚴重。”
房間裡的空氣陡然寂靜,大家看向她。悅淩淩反問怎麼了。張情嗤笑:“忘記了?”
悅淩淩不喜歡張情這個人,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討厭。她拒絕和張情說話。
張情可懂了,對她笑,咯咯地嬌笑。笑得悅淩淩心裡無端憤怒,瞪著眼睛怒視張情。
隔著餐桌,張情鮮紅尖銳的指甲沖她輕輕一點,“你啊,你把人推到的啊。”
悅淩淩呆住了。
她完全想不起來了。
“什麼時候?”她懷疑張情騙她。張情這個老女人最愛惡心她。
“哪天來著?”張情仔細想,“哦,前天啊,你喝醉酒的那次。”
悅淩淩還是想不起來,她只記得那天喝醉了,陳宇南答應和她在一起了,她回房間睡了一覺,再睡醒時,看見張情和陳宇南……她惡狠狠地去看陳宇南,陳宇南已經不坐平月身邊了,他坐在餐桌的最邊上,和平月離得遠遠的,怕被平月看見似的。
悅淩淩哼了一聲,“我去看奶。”
餘有為讓她等一會,熬的骨頭湯馬上好了,一併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