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著的青銅大鼎之上,熾烈的火光沖天而起,那正是所謂的人道氣運,九座大鼎,便是九道熊熊燃燒的熾烈氣運,沖天而起,將神靈降下的帷幕給撕扯地粉碎。
狼煙恢弘,而在遼闊無邊的大地之上,來自於一個一個世界的秦兵在衝陣廝殺,他們投入始皇帝麾下的時間不算是長,至少不能夠如此地展現出恐怖的戰鬥能力,但是在時間的加速流轉之下,這並不是問題。
曾經的西北天域之主石夷垂眸看著遙遠的方向。
時間的氣息在他的身邊流轉變化,玄妙無比,無法言說。
他的視線沉著而平和,始皇帝的右手按著泰阿劍的劍柄,聲音沉緩而平靜:「三千萬披甲之士,可同進退的氣機牽引,這需要極為漫長的時間去磨礪,若無卿的力量。」
「想要訓練出如此精銳之士卻沒有這般地簡單。」
始皇帝的聲音平緩而有力,自有一種威嚴和磁性,能夠讓聽到他話語的人下意識選擇臣服,心中升起敬畏之感這便是所謂的人道煌煌之氣。
而旁邊的石夷卻是仍舊神色平和從容,並不曾因為如此氣息而惶恐失措。也不曾因為始皇帝的讚譽而出現絲毫的心境漣漪。
雖然如此,可是俯瞰著前方的浩瀚戰場,同時參與一次戰外的人數,單純的己方就已經抵達了萬甲士之多,腳步的聲音可以引發天地的震顏,咆哮之聲,沖天撼地,彷彿雷鼻仿走於大地之上。
何況是還有敵人;。
規模還要更大,這已經不是攻城滅國之戰,這分明就已經是破界之戰!是世界和世界的爭鬥!
單純兵器碰撞的聲音,便足矣化作席捲大地和天空的波濤!
三千萬披堅執銳之士,石夷很清楚,自己的力量只是讓這些甲士成型而已,而成型是一碼事情,能夠讓這些來自於不同世界,不同陣營甚至於不同族裔的戰士們匯聚起來,凝聚在麾下而戰,便是無雙雄主才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沒有這最關鍵的一個理由,三千萬披堅執銳之士,自己便會糾纏在一起,彼此爭鬥內亂,最終導致了巨大的崩潰,不但不可能如現在這般化作一柄長劍般戰鬥,光是列陣不動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難題了。
而讓如此之多戰鬥者匯聚於一起,不亂不變,鋒芒銳利的。
唯獨旁邊的男子了。
石夷沒有穿著甲冑,此刻只是文士般的打扮,一隻手按在腰側的劍柄之上,眸子掃視著前方,注視著這恢弘無比的戰場一一大秦之鋒芒,征討天下,而後以時間之權能,訓練披堅執銳,征伐天下之士。
一個個世界臣服了。
縱然旁邊的始皇帝並沒有施展暴虐之政策,甚至於都是極為寬和之政,非如此,不可能讓如此之多世界的勇士們匯聚於此身之下,奮勇殺敵,但是一種擔憂也在石夷的面前出現了。
這擔憂來自於石夷自己的大願。他,並非是忠誠於所謂的始皇帝,更不是忠誠於【秦】。
渴望的是天下大同的世界,無有高低貴賤,無有紛爭廝殺,強者有其秩序,弱者有其依靠,老幼孤寡皆有所養,旁邊的君王至此仍舊展現出了包容一切之氣魄,如同蒼龍,但是如此之人行走於最後,會不會變了?
這個始終征伐天下的人,得到了天下之後,會不會反而匯聚這諸多世界的力量,成為了真正的,擋在那個大願之前的敵人,若是如此的話,自己是否還應該輔佐在其身旁,還是說應該另外做出選擇。
或者就此離去。
亦或者,趁著此刻,那些強者不在,對其下手?
石夷的神色平靜,眸子仍舊安寧看著前方。
整個戰場,浩瀚磅礴,哪怕是傳遞的軍令都必須要用陣旗,呼
嘯揮舞的一面面陣旗變化莫測,幾乎像是要掀起層層的暴風,三千萬人之大軍,運轉如意,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聚集萬人之氣於一身的兵家戰陣可以做到的了。
古老的戰爭藝術重新出現在了這戰場之上,並且在新的科技和法術的幫助之下,抵達了往日絕難以想象的高峰。
而在戰場之上,被分割出了兩個部分,敵我雙方的氣勢匯聚起來。
旋即以這兩股核心開始交鋒了,一層層的氣勢累加,最終彷彿化作了巨大的高臺,高達九十九層,每一層的臺階都有數米之高,氣焰恢弘,匯聚了雙方之氣魄。
這裡的敵人,乃是司幽之國,亦或者說,是以司幽之國為核心的諸多神域之國的統合陣線,而此刻,是司幽之後的大荒生死執掌者思土立於戰陣之上而對面的則是由大羿保護的諸葛武侯。
雙方以類似於奇門陣法之法門在戰場之上開始了氣機的糾纏和斯殺。
雖然並非是真刀真槍每一招每一式都要見血,但是其必險之處,更是絲毫不遜,哪怕只果單純的機的碰撞,都會帶來洶湧磅的變化讓大地崩塌,讓河水斷流,讓九天上的雷霆轟然落在了戰場之上,激起了幾多的災厲之氣息。
石夷正在看著那邊的戰場,看著這戰場的核心,心中已經思考到了。
自己心中的所思所想,那位料事如神的諸葛武侯是否已經知道了。
還是說,他其實已經預料到了。此次諸葛武侯出戰,將自己和這位始皇帝留在了一起,是其故意給自己和他一個單獨相處的時機,還是說,甚至於在內心深處,留下了一絲絲借刀殺人的念頭,只是他究竟是打算借誰的刀,又要斬殺誰人的頭顱?
縱然已經和諸葛武侯認識頗久,但是石夷仍舊沒有辦法徹底勘破他。
那一張溫和含笑,似乎絕無半點敵意的面容之下。
藏匿著的心思之多,是石夷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
始皇帝忽而開口,聲音仍舊沉穩平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