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了下手,轉身轉得幹脆,“走了。”
葉杉青望著漸遠的背影,呼一口氣反覺輕松。
他正要發動車子,又頓下撥了易思嵐的電話,“出來喝酒?”
那頭應了聲:“地址。”
電話結束通話,他才去踩油門。
地點選的是上次他和黎悅夕見面的那家小酒館。
易思嵐到的時候,葉杉青面前的一瓶酒已經空了大半。
幽暗燈光下,他端著玻璃杯在指間晃,視線靜靜落在前方的小舞臺上。
上次她就是在這裡,抱著吉他唱了一首歌。
易思嵐走近坐下,也順著他的目光看,疑惑道:“怎麼想起找這麼個地方?”
他沒回話,往他面前遞了個酒杯,又倒滿自己那杯,仰頭一飲而盡。
沉默一陣說道:“媒體的訊息,你應該看見了吧?”
易思嵐點頭,“你放心回去吧,一間小小的工作室,我還應付得過來。”
“我……”
易思嵐打斷他:“別猶豫了,你和我的情況不同。葉家只有你一個,你父親終究還是念著你的。”
他笑著緩和氣氛,“再說了,你回去對於咱們見山來說是好事,要是哪天見山運轉不下去了,葉總你還能給我們投資點,不是嗎?”
葉杉青笑起來,“行,一定。”
易思嵐也給自己倒滿酒,和他碰了下杯,“放心,見山首席調香師的位置,我永遠給你留著。”
葉杉青重重點了下頭,又一杯酒吞下去,眸色仍沉著。
他扯了下唇,自顧自說:“其實這段時間,我自己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回川泰。從前覺得是負累的權勢,在那天她被客戶刁難的時候,才發覺,原來這麼好用。”
“我如果不是葉家的兒子,那麼那種時候,就只能眼睜睜看她被欺負,什麼也做不了。”
易思嵐瞭然地點了點頭,“所以促使你最後下定決心的,其實是黎總監。”
“算是吧。”他無奈地應。
對面的人接著問:“你們決定和好了?”
葉杉青撇著嘴,“沒有,我根本連她現在到底什麼想法都不知道。”
他自嘲地笑,“我連開口問她的勇氣也沒有。”
感情的事,好像總會把所有人變得不像自己。
要麼為之勇敢,要麼像個膽小鬼。
現在的他,就是個十足的膽小鬼。
易思嵐給他倒了酒,“你這算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葉杉青端著酒杯的手忽然一滯。
雙頰因為酒精泛出一層紅暈,一雙眼也是通紅,襯在昏黃燈光下,整個人實在有些頹靡。
沉默片刻,他淡聲說:“不是。”
“是那點傷疤和那點疼,和徹底失去她的疼相比,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