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麼想著,她哭得越是傷心。
不知過去多久才顫著身子緩和了些。
她反手抹了抹淚痕,在那一刻已經下定決心,要去老師辦公室辦理退學手續。
悶頭剛往前小半步,面前遞過來一包紙巾和一個三明治。
葉杉青立在身前,緩聲說:“哭那麼久,餓了吧。”
她沒抬眼,視線裡只有他身上那件被染髒的外套。
低低冒出一句:“你的衣服,我會賠給你的。”
葉杉青沒接這句,抽出一張紙巾展開,“好了,我剛剛問過郝老師了,她們已經報警了,以後不會再讓他進來了。”
她咬著下唇不出聲。
葉杉青只好彎下腰,想自己伸手給她擦眼淚。
指尖剛要觸到她臉頰上,她忽然抬了頭,目光冷冰冰的,“我說過了,你們別管我了行不行?”
葉杉青呼了口氣,還是耐心想緩和氣氛,“我們不管你,你就打算自己一個人一直躲在這裡啊。”
“對,我躲在這裡又怎麼樣?”她語氣愈沉,“我的事和你們有什麼關系?平白看了一場笑話,你們很開心嗎?我不需要你們的噓寒問暖,你懂不懂?”
葉杉青將兩樣東西往她懷裡塞,“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也知道當眾發生那樣的事情你覺得丟臉,你想說什麼,想怎麼發洩都行。”
她明明在對他說不好聽話,明明在對他發脾氣。
他怎麼還是一副能體諒她、關心她的模樣。
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難受,越覺得這樣的自己,一個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和鐘意的一番好意。
她把兩樣東西都往地上砸,反手抹了淚,拔腿就要走,“你別一副很瞭解我的樣子,我再說一遍,我不需要。”
“現在不需要,今後更不會需要。”她悶頭往前,只留下一個倔強的背影。
葉杉青想往前追,走了兩步又停住。
他喊了聲:“黎悅夕,你真懦弱。”
懦弱。
她最討厭的兩個字。
從前過著不見天日的苦日子,她也沒被淹沒,憑著自己的力量掙脫出來了。
沒人有資格說她懦弱。
她被這話刺痛,握緊雙拳腳步隨之頓了下。
葉杉青接著說:“你別不承認,你看起來高傲,其實心底裡特別自卑。”
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尖銳的針,一根接一根,精準無誤往她心口紮。
她才知道,原來被親近的人看穿,竟然是件這麼痛苦的事。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她哽咽著。
葉杉青挪上前來,繼續說:“你明明知道,我和鐘意都是關心你,你卻非要說些傷害我們的話,把我們推遠。你到底在別扭什麼?”
“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是你的錯嗎?明明不是,那你為什麼非要全部往自己身上攬?”
“我……”
葉杉青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對我們說這些,躲著我們有用嗎?還是說,你要從今以後從這個地方人間蒸發,這樣就能假裝事情沒發生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