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郝一齡對她很好,從轉學來第一天給她飯卡,讓她準點吃飯開始,總會關心她在這裡習不習慣,冬天還借自己的厚外套給她穿,看她學習跟不上也總犧牲自己業餘時間幫助她。
她不想讓郝一齡病假回來之後對三班失望。
鐘意點頭,“當然可以!”
黎悅夕沖她彎唇笑了笑。
第二天開始,她利用午休時間一個人在舞蹈室練習唱歌。
剛唱了兩遍,舞蹈室的門被推開。
鐘意走進來,“找你一圈,原來一個人躲在這兒。”
她沒有演出經驗,忽然被人聽見唱歌,臉頰一燒,有些難為情,“我唱得不太好吧……”
鐘意給她遞了瓶水,“不會,我覺得很好聽,我陪你一起練。”
連續好幾天,兩人結伴吃午飯,吃完就往舞蹈室跑。
班裡的人也漸漸知道了她們倆仍然在為藝術節、為三班而努力。
十七八歲,正是年少義氣的時候。一群人受了鼓舞,也爭相報名參選。
包括葉杉青。
他從那次才算真正認識了這個女孩,原來她不像別人說的,只會獨來獨往悶頭不領任何人的情。
她只是,有自己的處事方式。
也是從那次,他開始注意她。
不同於普通同學的注意。
最終,黎悅夕那個平平無常的歌唱節目沒被保留到終演。
演出當天,她和其他同學一起坐在觀眾席。
倒數第二個節目是鋼琴獨奏,各班報名的節目裡都有這一項,最終只有葉杉青一個人入選。
大禮堂寬闊中透著森嚴,悠揚的琴聲蔓延至每個角落,讓人不可控地沉浸其中。
葉杉青穿著熨燙平整的黑色燕尾服坐在臺中央,黑白琴鍵在他修長指尖彈動。側臉映在追光下,幹淨得像山間泉水。
整個人氣質優雅,和平日裡在教室和球場見過的模樣截然不同。
黎悅夕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他那麼招學校裡的女生們青睞。
平時咋呼是咋呼了些,這會兒看來,也是有吸引人的地方的。
她揉了揉鼻尖,視線靜靜落在他身上。
似乎就是從那天起,她再和他對上視線,不論表面裝得如何淡然,胸腔裡的心跳卻根本控制不住。
一曲接近尾聲,黎悅夕望著回憶裡那個男孩彎了彎唇。
指尖滑過琴絃,唱到“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時,她緩緩睜開了眼。[注1]
壁燈重新一盞盞點亮,星點般淺淡的光盈滿漆黑的屋子。
她越過人群,正正望見對面的葉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