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鄭重的道:“如果與我成親之人,連自己院子的柿子都摘不得,出府都不能自己決定,被人欺到頭上還不能還手,這只能是我無能之過,怎會是你之過?”
周離挑眉:“晨昏定省呢?”
賀朝又想攬過周離腰身,頓了頓轉而摸了摸周離的頭:“賀家沒有日日要晨昏定省的規矩,如果得閑就去看看長輩,不得閑就不用去,這都是眾所周知約定俗成的,祖母……哎……”
賀朝嘆息道:“讓你受委屈了……”
周離知道賀朝的未盡之言,作為小輩,不好背後妄議長輩。
周離起了安慰的心思,便道:“我也沒怎麼受委屈,讓我去跪祠堂,加給我的錯處被我條條駁了回去,自然無錯可認,也就沒去跪,至於你挨的一鞭子,我也實話實說是你自願挨的。”
賀朝聽出了周離在安慰自己,滿心溫熱,低語道:“阿離……別和離了吧……”
與此同時,馬車停了下來,車夫大嗓門從外面傳了進來:“將軍,到了。”
周離沒聽見賀朝的低語,好奇的將車窗開了條縫,向外看去。
賀朝失笑:“何必從窗看?走,咱們下去看,這是咱們在京城的府邸。”
說著先跳下馬車,隨後伸出胳膊等著周離,如在長平侯府門外一般。
周離剛出車門,見到賀朝伸到面前的胳膊,沒好氣的打了一下:“這次我們又沒打賭,我可不會那般矯揉造作了!”
說著瞪了賀朝一眼,輕松一躍跳下馬車。
賀朝笑著收回了胳膊,想著二人打了一路的堵,輸了的就要聽贏了的一次安排,讓做什麼做什麼。
臨到京城,最後一次打賭時,周離輸了,賀朝便讓周離換身裝扮,下車時要等自己來接,不許自己跳下車,也讓自己感受一下接自家夫人的暢意。
賀朝提議這般,並非毫無緣由,而是一路上週離大部分時候穿的都是便於活動的錦衫裙,每每到了客棧,周離都瀟灑俊逸的跳下車,讓客棧的掌櫃都以為二人是兄妹,問也不問就給二人分別開了兩間房。
賀朝自然不“這是我夫人!一間房!”
想到此處,賀朝兀自笑笑,走到了周離的身側。
周離正仰頭看著府門上的牌匾:忠勇將軍府。
幾個字寫的遒勁有力,氣勢磅礴。
賀朝介紹道:“這是聖上親賜的牌匾,嘉獎祖父當年將南越打的再無還手之力,讓南境太平數十年。”
周離也是第一次聽說賀老將軍的事跡,心底無比佩服,問道:“此等功績足以封侯,可為何賀老將軍最後只是一品將軍的官階?”
自從那次賀老夫人大陣仗的汙衊周離私會外男後,周離便不再隨著賀朝稱呼了,只有對二夫人還叫母親。
賀朝心下輕嘆:“進去說。”
賀朝拉過周離進了府門,這才道:“聖上的確要加封祖父為一品軍侯,但被祖父辭謝推拒了。”
周離奇道:“這是為何?”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門第都能更上一層。
賀朝:“自我朝創立以來,只有跟著太祖皇帝的那一批武將封了公侯,幾代下來,這些公侯世家衰的衰敗的敗,而門楣還顯赫的,後世子孫也都棄武從文了。”
周離不懂朝堂裡的這些彎彎繞繞,但聽賀朝這般說便也瞭然:“賀老將軍辭謝聖上封侯,也是保賀家一門長久,只要賀家後代子孫沒自毀根基,哪怕毫無建樹,也會長久不衰,所以聖上最後雖然沒加封賀老將軍為軍侯,卻賜了賀老將軍忠勇將軍的封號,也同侯門世家無異了。”
賀朝驚異於周離的聰慧敏銳,沒想到長於西北邊境的姑娘竟一點就透,比之京城那些自詡高門世家的貴女,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