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又痛又捨不得挖掉的硃砂痣。
這看似得到,卻永遠無法真正得到的硃砂痣。
“若若,帝王,也是有愛情的。”天耀帝有些醉了,把頭磕在桌上,喃喃自語。
“安闔,扶皇上回去休息。”熹貴妃起身,吩咐安公公。
“滾……”天耀帝突然衝正要扶他的安公公吼了句,抬起有些迷濛微醉的雙眼,對熹貴妃道:“若若,朕今日不走了,朕就歇在你這裡了。”
“隨你。”熹貴妃轉身,進了內室。
安公公嘆了口氣,搖搖頭,手腳麻利地把天耀帝扶進房內,安置在熹貴妃的八步床上後,就出了內室,餘光瞟了瞟那金絲楠木千工八步床,心裡再次微嘆。
這皇上,對熹貴妃確實倒是真心。
這三宮六院,只有熹貴妃這床是八步床,只有熹貴妃這宮殿,能放得下這八步床。
他作為天耀帝的第一大太監,貼身伺候,又如何不知,自從熹貴妃入了宮,皇上他,壓根就沒再睡過其他妃嬪了。
每日的翻牌子,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可惜,這終究是巧取豪奪來的感情,怎麼可能有對等的回應呢。
當年杜若和恆王那轟轟烈烈的感情,這帝京誰人不知呢。
感情的事兒,他們當下人的,不敢妄自置喙啊。
夜深人靜。
天耀帝獨自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熹貴妃坐在旁邊,看著天耀帝,眼神似笑非笑,似嘲非嘲,一雙盈盈美眸裡,水霧朦朧。
宮姬發,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你這些年,如何對我,對宮青臨,我又何嘗不知。
可宮姬發,你還是不懂。
愛情,是雙向的。
不是靠囚禁就能擁有。不是一味地付出,就一定有對等的回應。
既然當初你做了奪人之美的決定,就得承受永遠得不到真心的懲罰。
宮姬發,你也許,覺得我對你殘忍,可你知道嗎?你活生生地拆散了我們一家三口,對我,對宮鈺,對宮青臨,都是一種殘忍啊。
你可知道,明明有深愛的人,卻從此再也不能見,再也不能在一起,那是什麼感覺嗎?
也許你懂。可那又如何呢?又能改變我們幾人的悲劇嗎?
熹貴妃睫毛一顫,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滴落下來。
宿醉的天耀帝,卻開始了說起了醉夢之話。
“宮鈺,我贏了你又如何,我坐上了這位置又如何。你的女人,我終究搶不過啊。不過宮鈺,你的好兒子.宮玥,終究是被我下了連環蠱毒啊。”
熹貴妃渾身一震,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天耀帝。
連環蠱毒,是宮家那傳說中的連環蠱毒嗎?
在這一瞬間,熹貴妃似乎恍然,原來宮玥那身病痛,是中毒來的啊?
她終究,是沒有護好他啊。
沒有護好宮鈺的另一個兒子。
雖然,她對宮鈺娶了新的王妃至今無法釋懷。
可孩子,有什麼錯呢。終究是他宮鈺的骨肉。
“還有你那好兒**......”天耀帝卻翻了個身,又睡了。
一宿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