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宮青臨哽咽。
從小到大,師父總是找最難的,最刁鑽的,最讓人咬牙切齒的各種奇葩方式使勁折騰他和宮玥,再使勁搜刮他們的銀票,三天兩頭失蹤,看到他們總是吹鬍子瞪眼的樣子。
可他和宮玥,都明白,師父他,把他們當親兒子一般,因為在乎,所以嚴苛……
還沒等宮青臨感動好,柳弼之的哭訴就來了。
“哎呀喂,我得吃多少肉才補得回來啊,得少睡多少頭牌才養得回來啊,嗚嗚嗚。可憐我花出去的那些銀票啊,嗚嗚嗚。”
柳弼之的聲音,很快讓宮青臨變感動為哭笑不得。
“一年前在悅來樓賒的賬都還沒還呢?為了睡那朝秦樓的頭牌,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銀子嗎?師父我賺點錢容易嗎?”柳弼之懊惱又幽怨地看了宮青臨一眼。
“我說青臨啊,你庫裡銀票還有多少啊?要不,都給為師了行不?還有那朝秦樓新來的頭牌,能幫我去走個後門行不?人家只認人不認銀票,說為師不夠風流倜儻,對出的詩有點……一言難盡,不夠高雅。”柳弼之眼神開始滴溜溜地轉。
宮青臨:“……”
師父,你就不能堅持下,繃久一點嗎?就不能讓我多保持一刻對你的敬仰和感動嗎?
那悅來樓你賒的賬,別說什麼一年前,你已經很多年沒還了好不好?
師父你賺錢是挺辛苦,跑徒弟庫房裡隨手一撈,就成千上萬地入賬,好……辛苦啊!
宮青臨瞥了一眼柳弼之:“師父,徒兒我怎麼聽說,貌比潘安玉樹臨風的柳公子,其實是萬綠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據說,至今為止,還是冰清玉潔呢。”
柳弼之一噎,老臉通紅,懟回去:“宮青臨!!師父我好歹萬綠叢中過了。你呢?至今為止只過過那惡女娃呢,丟人!”
宮青臨也一噎。
“那惡女娃子在隔壁?”柳弼之突然一瞪眼,怒氣衝衝。
宮青臨:“……”
師父,你怎啥都知道?你不是半年前在小丫頭那裡討不了好,就招呼都不打一聲,把定王府和海棠苑的銀票捲起就跑了嗎?
還給我們留下紙條,痛述我們如何兒大不中留,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嗎?還說再也不要看到我們這兩個不肖徒兒了嗎?
“哎呀呀,命苦啊,玉樹臨風,才貌雙全的柳弼之道長,怎麼這麼命苦啊。命啊,都是命啊……”
柳弼之哭哭啼啼地往外掠去,他不想看到那個女人,那個沒半點尊老愛幼的惡徒弟媳婦兒。
可那女娃子,他又不敢真下手打罵啊,真打了罵了,他這奄奄一息的徒弟今天是不是就白救了啊。到時候兩眼一翻,氣死了,會不會從棺材板裡詐屍起來收拾他?
唉,不過,看起那女娃子傷心的樣子,他感覺好過癮,怎麼辦?他偷著樂得好舒服呢。
哎呀,這樣會不會太為老不尊了?會不會太沒長輩的氣度了?
他呸,氣度是個啥東西。
虐死那丫頭得了。
“嗚嗚嗚。”柳弼之的聲音漸漸遠去。
宮青臨抹了抹額頭的汗,把宮玥扛了起來,轉移到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