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潤玉,正在帝京城外五里地的當歸山南峰。今日,潤玉答應了帶古月風來這裡教她辨析各種藥草。
潤玉那永遠一塵不染的流雲白衣,此刻沾染了無數血跡。有的血跡,鮮紅耀眼,帶著自然的溫熱血腥味。而有的血跡,則是呈黑色,散發一種死亡腥臭之氣息。
他的身後,站著古月風,身上除了有些泥土印子,倒還算齊整乾淨。
兩人的面前,站著一帶著紫金面具的男子,男子粗布衣襟,攏兩袖山風,眸子裡那與生俱來的光華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帶著曾久居高位的的凌然卻又和諧地融合著一種世外桃源般的淡然之氣。
潤玉對著男子深深鞠了一躬:“潤玉和我家小徒弟謝過前輩搭救之恩。”
“公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初若淡淡地道。
潤玉看了看地上那一具無頭屍身,那脖子裡,冒出的血,黑沉黑沉的,和正常人完全不同,那黑色,帶著一種沉沉的死氣,散發著一種腐臭味,就像那死去多日的屍身流出的血液。
那屍身,著類似軍隊的制服,不過那款式和特徵,他從來沒在任何南風士兵身上見過。
可那人,明明剛才還在和他打鬥,如若不是這位前輩正好路過出手,自己也許今日很難護兩人周全。
因為,那人,根本不懼任何毒藥和刀劍。自己那些毒,對他根本無用。自己武功比起宮玥來,雖然有不少差距,可按常理,要對付絕大多數江湖人,倒也不至於拿不下。
可自己和這人纏鬥了大半天,他根本毫髮無傷,倒是自己,因為早前古月風沒留心滾下山坡,自己為了護她受了一些傷,所以被這人逼得險象環生,幸好這位路過的前輩及時出手搭救。
“苗鄂族失傳多年的幽靈兵,俗稱鬼軍。也就是通常說的活死人兵,不死不滅,只聽從特殊指令,沒有思想。”初若蹙了蹙眉。
神色複雜地瞥了眼地上那幽靈兵,初若眯了眯眼,眸子裡冷光一閃。
宮姬發,他坐上那個位置還不夠嗎?他究竟想幹什麼?這喪盡天良的事,做得還不夠多嗎?
“小公子,還是早日帶這位姑娘下山吧,告辭。”初若說完,就離開了。
潤玉再次謝過初若,隨後低頭盯著那幽靈兵片刻。
他突然記起,宮玥有次曾給他聊起過一件事。大概一年前,他帶白苒去玉清山祭拜他母妃,途中曾遇到一批刺客,那些刺客的情況,和地上不能算人的人,有些類似。
不過那血,似乎還沒有這麼黑。
當時宮玥是向自己打聽,是否有聽說見過這樣的情況,不過當時的自己,對此毫無所知。
潤玉抬頭看了看天,天色陰沉沉的,就像快要下雨。
“師父,什麼是活死人,這裡距離帝京城那麼近,怎會出現這怪玩意兒。好……可怕。”古月風不禁抖了抖。
那解剖了無數小動物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她,卻硬是不想不敢看那什麼已經“死掉”的活死人兵。
“別怕。”潤玉拉了古月風的手,讓她靠自己近了點,卻保持了一些距離,主要不想身上那血汙,髒了她的身。
“我們現在下山。”潤玉拉了古月風,往山下走去,從這裡下山,步行最多也就三個時辰。
遠處卻在這時掠來幾個人影,當先一人,肆意跋扈的氣質裡充滿殺氣。
古月風一抖,汗毛倒豎,就要往潤玉身後躲。
她的天,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可千萬別再來個啥活死人。
“不怕,定王的人。”潤玉輕聲安撫古月風,舒了口氣,這花容,他有一次偶然見過。
“先生,可算找到你了。”花容一喜,在潤玉面前落定。
“你們……找我?”潤玉有些吃驚,心裡不由一個咯噔。
這宮玥有時候找自己倒是有,可定王殿下的護衛居然會來找自己,這就有點異乎尋常了。
“白苒小姐被人擄走了,玥小王爺追去了。主子讓我儘快尋先生下山。”花容聲音有些焦急。
“擄走?”
潤玉古月風齊齊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