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蝙蝠同意了。
摩戈女士步步緊逼,要求說:“但我怕娜扎不肯,我怕她心裡都是為你著想,怕給你增加負擔。”
她要求說:“你給我寫個東西。”
李蝙蝠問:“寫什麼?”
潔白的紙張、派克筆,先後推來面前,在橡木茶几上刮出清脆的滾動聲。
摩戈女士要求說:“我說什麼,你來寫什麼,你寫:娜扎。我要帶這兩個孩子回H國,我和你的分歧很大,一直以來,都是我要回H國,你不願意我回,現在既然我們都沒想好,你先回M國做進一步的檢查,避免留下隱患,而我帶兩個孩子先回H國。請你不要擔心,我是可以照顧好她們的。”
李蝙蝠按照她的要求,迅速寫了下來。
但語法錯誤頗多。
摩戈女士更正不及,要求說:“你在下面用你的母語寫上一遍,等我把她帶上飛機,再用這個安撫她。”
李蝙蝠悵然若失。
不過,這就簡單多了。
李蝙蝠手中的筆像是活了過來。
中學的時候,華國的孩子幾乎都練過書法,而今雖然不能寫得筆走龍蛇、力透紙背,那也行雲流水,橫平豎直,撇捺如鉤,只是寫著,疑問生著,當著面都勸不了,寫這麼一篇能有什麼呢?
心情不能平靜,李蝙蝠自主寫道: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但他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摩戈女士為什麼非要自己寫下來?
寫完之後,摩戈女士心情複雜地抬頭望他一眼,沒有進一步的要求,李蝙蝠就說一聲,出來了。
他希望回去之後與娜紮好好商量。
婚姻大事不是兒戲,雖然二人如漆似膠,處於蜜月期,但分歧也大,根本沒辦法解決的,不讓自己回H國,這根本接受不了,而僱傭兵這個職業,隨著年長,隨著自己對是非的判斷,對僱傭兵的認識,開始深惡痛絕了,自己也不想再從事這樣的職業,不趁現在手上沒有無辜的鮮血退出,等到被迫殺死婦孺,淪為惡魔,無法回頭了呢?
娜扎卻只想讓自己成為她家的僱傭兵,大僱傭兵也好,小僱傭兵也好,沒有本質區別,都是僱傭兵。他們家族的企業就是披著國際安保公司皮的僱傭兵組織,她更需要別人幫到她,只有自己是僱傭兵職業,自己才是對她有用的。
但僱傭兵?
卻是自己開始厭倦的。
收手。
一定要收手。
我需要剋制力,娜扎這一回,就是在用愛情考驗我的理智,我要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