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娜扎和摩戈女士單獨見面了。
娜扎不動聲色拿出那張空白支票,還給摩戈,輕聲說:“媽咪。請你不要羞辱他,你羞辱他,置我於何地?”
摩戈快速道:“我的女兒。媽媽不希望你糊塗下去,他沒有錢,沒有地位,一個H國人,我只是留有顏面,不去揭穿他,不去揭穿你,你告訴我,他家族的香水是什麼香水,他們家的葡萄莊園在哪兒?我請你好好想想,你嫁給他,你能得到什麼呢?而且媽媽覺得你只是一時衝動。”
娜扎說:“我不是。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愛過一個人。”
摩戈女士道:“當年你也是這麼說的。”
娜扎冷冷地說:“當年我沒這麼說,你讓他消失就讓他消失了,我假裝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李不行,你不能這樣對待他。他回來就把你的支票給我了,他給我講了我們的分歧,他要回H國。這是你刺激的。媽媽,你不懂一個人金錢和地位都沒有了的時候,究竟是想要什麼的。”
摩戈女士道:“我知道。性。他讓你愉悅。”
娜扎否認說:“不。是愛。是靈魂。多少婚姻最後為了一半的財產相互仇殺,爸爸迫於友誼,都接過買兇殺妻的單,就是為了不被割走一半的錢。這是令人恐懼和戰慄的,這不是我們婚姻的追求。是愛。愛就是一口水的時候,你給他,他給你,相濡以沫,魚兒和水,離開他我活不好的。”
人總要為自己丑陋的動物性穿上外衣。
明明是性。
一會兒看不到,你們就躲在房間裡幹。
偏偏你能自我包裝,冠冕堂皇說是愛,還靈魂,高潮時昇華的靈魂嗎。
你這是被肉慾迷惑了。
摩戈女士深深吸了一口氣。
電視開始播放新聞。
娜扎發現是關於M國人死在X國的新聞,迅速要來遙控,把聲音放大,但內容很簡短,放大就結束了。
接下來的新聞,就是X國重現了劍拔弩張的局面。
肥胖的M國國務相站在臺上,一臉嚴肅,斬釘截鐵地說,無論你誰,何人,何時,在何地,膽敢殺害任何一位M國人,你都要為此買單,付出沉重的代價。
放往日誰不是聽得熱血沸騰。
畫面一轉,艦載機已經從航母起飛,裝甲車和步兵車馳出各個沙漠上的美軍基地,走在公路上。
這是要赤裸裸地支援西方派奪權了。
但今天,娜扎確實知道,這是為亨特先生說了這番話,這個死亡的M國人,就是讓X國買單的人。
護送亨特是去幹什麼呢?
娜扎已經只是靜靜地看著。
摩戈女士卻激動得直顫抖,她站起來,雙手揮舞,慷慨激昂說:“你們去的就是X國,是不是,我的女兒,是不是?俄瑪瑞克現在是為了你,for你,我們厄瑪瑞克,為你開啟了一場戰爭,願你的同伴同在,願他們的靈魂安息,願他們能得悉今日的復仇。”
她猛地提高聲音,高亢地結尾:“讓這個邪惡的國家,讓R國,讓X國政府軍見鬼,讓民主和人權降臨他們這片墮落之土吧。”
娜扎轉過臉,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你去沒去過這些地方?
大地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無數的家園變成了廢墟。我們還要在人家說著“no”的時候,非要送人家全套的三溫暖。
娜扎只好說:“媽媽。你手舞足蹈,太愚蠢了。”
摩戈女士轉過頭來。
我愚蠢?
新聞就是新聞,簡訊就是簡訊,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友誼酒店。
一個主持人用標準的英語開始講述。
華國友人趙繪凰女士昨日下榻友誼酒店,就在下榻當晚,發生了一起針對她的暗殺,所幸趙女士安然無恙,得以倖免,但她同行的安保人員,三死五傷,其中二人重傷,現在還在搶救。我們L國政府,LZ黨領導人,L國學界,L國各民間團體,紛紛致電,對這次恐怖表示譴責……
國內外政要也紛紛致電表示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