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宗藩改革,他們兩邊要承擔的壓力都不小,那胡濙不也一聲招呼都沒打,就把戶部給坑進來了嗎?
既然難度擺在這,那自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事只要能辦成,別的以後再說。
“胡濙?”
聽到這個名字,朱顒炔皺了皺眉頭,果然提起了重視。
他雖然不常在京師當中,但是也知道這位胡尚書,乃是幾朝的老臣,在朝中的實力威望都不小。
如果說他盯上了宗務的話,那的確是件麻煩事。
將剛剛的談話在心中過了一遍,朱顒炔心中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有了明悟,聯想起自己進京時發生的事,他終於靈光一閃,道。
“所以,這幫文臣,早就憋著勁兒,想要在宗務上大做文章,怪不得陛下這次如此生氣,連見我們父子也不肯見,卻原來,都是這幫奸臣,日日在陛下耳邊挑撥離間,當真是該死!”
在朱徽煣明裡暗裡的引導下,朱顒炔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惡劣“處境”。
所謂槍打出頭鳥,他現在就是這隻“出頭鳥”。
原本他覺得,天子就算召他入了京師,頂多也就是訓斥一頓罷了。
但是誰能想到,這京師當中的文臣,竟然早就佈下了這樣一場陷阱,就等著他一腳踩進來了。
可憐他懵懂不知,連天子的面都沒見上,就白白的受了這麼一頓罰,而且說不定,還要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事已至此,這位伊王爺,總算是明白了,什麼叫朝無正臣,內有奸惡,離間宗親,蒙冤難雪。
太祖陛下,誠不欺我!
只可惜,朝廷若此,各藩鎮諸王,已無訓兵待命,剷除奸臣的能力了。
心中哀嘆了一聲,朱顒炔懷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王兄,上次入朝,我觀陛下亦是明白事理,為宗親著想之人,難道說,他們要針對藩王,陛下就由著他們不成?”
聞聽此言,朱徽煣嘆了口氣,道。
“這段日子,我也在力勸陛下,但是……”
話至此處,朱徽煣卻停了下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一下,可就讓朱顒炔感覺有些奇怪了。
剛剛說朝廷那般複雜狀況,甚至明目張膽的罵胡濙的時候,朱徽煣也只是稍稍猶豫,但是卻不曾如此為難。
於是,朱顒炔不由追問道。
“但是什麼……”
“唉……”
重重的嘆了口氣,朱徽煣躊躇片刻,到最後還是開口道。
“有些事情,我不好說,但是你要知道,在這京中,為兄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聞聽此言,朱顒炔也有些驚訝,問道。
“怎麼會?”
“前番我來京師時,陛下不是還對王叔禮遇倍至,授了大宗正一職,聽說後來,不還親自給你家的那個兒子牽線搭橋,讓他娶了靖安伯的家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