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千音染也沒說什麼,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和舅舅遙遙相望一番就默默起身告退了。
那些將領在這裡也格格不入,身上的血性總能嚇得宮女們端不穩酒壺。
況且貴族吃飯喝酒總是斯文矜貴。他們見狀也和自己將軍輕輕溜了。
“我來吧。”狐狸在她抱著千音彥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就對她伸出雙手。
千音染搖搖頭,懷裡的小少年正抓著她的胸襟。
狐狸頓了下,和後方跟著的將士們說了句“西南方,千府,大家沒喝夠的只管去,我和將軍在那裡等你。”
說罷就攔腰抱起來前面的兩人,彈跳起來往千府飛去。
後面的將領彼此對視一眼,倒沒什麼驚異,紛紛表示表示知道了,只是連雲笑的有些牽強。
君淵長得實在飛快,現在外在來看已經是一個成年男子的樣子,抱起兩個人也沒有問題。
千府建成以來,這是千音染第一次進來,處處都和她所構想的無所出入。
她輕車熟路地把熟睡的千音彥放到他的房間裡,房間裡實在有些空曠,遠不符合外界所傳那般矜貴的二少爺該住的樣子。
千音染把人放到床上,蓋上被褥。從這個角度看下去,他確實和五年前很像,小小的一團,但也有些不同,他長開了,眉目間除了六分的千音影的影子,還有古凌遠的痕跡。
千音染看了半響,神色莫名,最終只是嘆了口氣,俯身在沉睡的人額頭印下一個柔和的吻。
外院早已熱火朝天地喝了起來,千音染去自己的臥室準備換一身便裝,一開啟衣櫃清一色繁複鮮豔的裙子。
千音染:“......”
她思考了三秒,開啟另一個櫃門,拿出來一件狐狸櫃子裡的衣服。
等她走出來,大家都等著她,她看了眼,有些意外的看到天水寒和鳳曜。前者並不是能喝酒的人,後者,不在他的府邸待著享福做什麼。
於河山笑著說:“二皇子從他那珍貴的酒窖裡掏出來二十罐桃花釀,讓兄弟們好好嘗一嘗。”
軍中生活是很苦的,糧食都尚未充足,哪裡來的東西能釀酒呢。
眼下總算可以放開暢飲,自然是敞開了肚皮來喝,千府擴大了數倍,千音彥早就安排好了人準備足量的食物,一時間雖然熱鬧,卻很融洽。
酒過三巡,不少將士已經暈頭轉向,時不時有女子從千府進來,帶走自家的丈夫。或是哪裡的小情人,過來依偎在自家情郎身邊。
喝醉的將領在招呼著玩猜拳,於河山慣來嚴肅的臉上也帶著醉酒的紅暈,他旁邊的小妻子溫柔的坐在他身旁,靜靜為他佈菜。
千音染和幾桌將士喝了三圈,拍拍屁股走人,幾步就上了屋簷。
今夜的月亮皎潔瑩潤,她抱著一罐子桃花釀坐上去,時不時啄飲一下。
一團被月光照亮的白毛輕巧的跳到她懷裡,她淡定的摟住,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下方的人群。
“你都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小老虎化成一個精雕玉琢的少年,坐在她的腿上,宛若上好晶石的金紫牢牢地盯著她。
千音染聞言低頭和他對視,末了,尚帶著酒液的紅唇在他額前印了一個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