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的場面讓安琪雅一陣反胃,她與九幽有幾面之緣,卻談不上認識,可一個主神,還是個女子,被衣衫襤褸地釘在十字架上,讓她心生憐憫。
“艾麗安娜,究竟怎麼回事?九幽向來與世無爭,你為何要對她下死手?”
神鳥九幽已是奄奄一息,憑藉著主神的本源吊著一口氣,現在就算來一個聖級也能刺穿她的心臟,讓一代傳奇落幕。
飛揚的神采偃旗息鼓,主神如海如淵的精神力此刻像是一簇小火苗,輕輕一吹便會熄滅,一個主神能如此悽慘,也算世所罕見。
可以說,現在九幽的性命便握在光明女神的手中,任由艾麗安娜擺佈。
“與世無爭?恰恰是與世無爭,方是她的原罪!她的修為足有主神巔峰,還是獸族修煉成神,本可以成為一面旗幟,率領卡諾諸多的獸神與我們合作,可她卻不管不問,成天無所事事。
獸族們一直認為是人族搶奪了它們的領地,逼得卡諾的獸族不得不偏安一隅,可是它們心中清楚,但凡是人族與獸族並存的世界,最終基本上都是人族取得了大陸的主導權,獸族長於力量,而短於智慧,根本不適合領導世界。
它們需要的僅僅一個契機,一個下得來臺階的契機,若是我們吸收卡諾諸多獸神的勢力,那麼全蒼藍便再無勢力能與我們對抗。
我曾多次請求九幽幫助我們牽線搭橋,可她就是不願意,難道她看不到,人族與獸族之間的爭鬥,造成了多少悲劇?明明可以放在談判桌上的事,就因為她無聊的獨善其身,不得不付出血的代價。”
“難道不願意幫你也是一種錯?人族與獸族之間的爭鬥由來已久,不是九幽說句話便能解決,再怎麼說,也不至於這般對待她。”
安琪雅心如寒冰,她知道艾麗安娜是個狠辣的人,卻未親眼見識過,九幽的遭遇讓她有種兔死狐悲之感,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也沒順了艾麗安娜的心意,豈不是也非常危險。
不,或者說現在就已處於危險的邊緣,艾麗安娜為什麼要將九幽的慘狀展現給自己?是一種威脅?在光明女神宮的獨立空間中,逃跑都是一種奢望。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恐嚇你?要讓你幫我辦什麼事?安琪雅,我是想告訴你,不要對我太好,我是一個無比狠毒的利己主義者,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邪念像附骨之疽,無時無刻不在折磨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一次,也不知道會傷害到誰。
九幽不喜爭鬥,卻也不好欺負,若是我放了她,恐怕以後光明女神宮就再無寧日,可我也不想殺她,她畢竟是我的朋友,殺她會讓我良心不安。”
自然女神偷瞄著九幽身體上的一道道血痕,其明顯是受過殘暴的虐待,未能癒合的傷口處有幾絲金線穿插,與九幽本身的極致黑暗會有衝突,一旦九幽恢復一點神志,劇烈的疼痛就會撕扯她的神經,直到她精力耗盡,再度暈過去。
朋友?安琪雅毛骨悚然,她自認算見多識廣,也不曾見過如此血腥的友誼。
“艾麗安娜,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做法,放心,我不會將此事說出去,更不會和你作對,但我希望你對九幽好一點,你終究是光明女神,不要將自己逼上絕路。”
安琪雅緩緩後退,艾麗安娜步步緊逼,短短几百步,自然女神卻覺得跨越了星系,每一步都是如此艱難且漫長。
燈光照耀在安琪雅僵硬的面龐上,二人回到了艾麗安娜的臥室,安琪雅鬆了一口氣,至少在此處,她有逃跑的可能性。
“你走吧,謝謝你派遣勇者前往巴倫,後續的事情我會安排好,若是我們得到位面之心,我會盡可能想辦法多分你一點。”
一代主神安琪雅落荒而逃,她的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溼,光明女神的陰暗面讓她恐懼,蒼藍神界廣闊無邊,卻有一種無處藏身之感。
光明女神目送著安琪雅離開,在她寢宮的角落,一道黑影突兀地浮現,在蒼藍神界,如此近的距離避開主神的感知,用修為高深可不足以形容。
“你還是沒有半點禮貌,怎麼?逼我恫嚇自己的朋友,讓你感到舒適?”艾麗安娜的神容冷若冰霜,細長的指甲刺破了手掌,滴下了淡金色的鮮血。
“朋友?你這種人還有朋友?一路走來,你背叛了多少人,恐怕連你自己也記不清了吧,要不是安琪雅在未來的計劃中有用,何必演這麼一出好戲?蒼藍神界地處邊遠,還有幾位超級大能注視,我們不敢太過張揚,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內部逐漸樹立權威,進而將全蒼藍控制在手中。不要忘了,我們能將你推上現在的位置,就能隨時換一個人。”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組織中是個什麼地位,不過是早來幾年,就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不管在哪裡,終歸要看真本事,給你再多的資源,恐怕你也就是現在的程度。要是上邊不得不放棄一個人,你覺得是我還是你?現在給我滾,沒什麼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