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彥心和顧海棠寸步不離地守在季宴禮的病房門口,不約而同豎著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可惜什麼都沒聽到。
薛老先生一聲令下:“脫!”
幾個醫生麻溜兒地把季宴禮的上衣脫了,露出健碩勁瘦的胸膛。
不用薛老先生吩咐,幾人拿著剪刀把季宴禮雙腿上的紗布拆了。
又用酒精把季宴禮裸露在外的面板全都消了毒。
薛老先生拿著條幹淨的毛巾走到季宴禮身邊,道:“張嘴!”
季宴禮乖乖地張開嘴巴,薛老先生把毛巾塞進他嘴裡,叮囑道:“一會疼的時候,就使勁兒咬毛巾。”
季宴禮“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想盡量表現得淡定點,但是一看到季老先生捏著又細又長的金針走到面前時,就立即閉上了眼睛,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薛老先生笑了笑:“別怕,其實沒那麼疼。”
下一瞬,金針深深刺入季宴禮的胸膛裡,頓時疼得他冷汗滾了一臉。
“小夥子,別緊張,針刺中脘確實稍微疼一點,下一針就好了。”
薛老先生繼續道:“膻中!”
季宴禮:“!!”
更疼了!
“臍中……氣海……關元……”
一針一個穴位,須臾,季宴禮上半身已經被紮成了刺蝟。
渾身猶如萬蟻啃噬,又猶如刀劈斧鑿,疼!
不過他咬牙忍住了,愣是一聲都沒吭。
薛老先生也累出了一身的汗,笑著說:“好樣的!紮了這麼多針,你竟然一聲都沒吭!
你肺裡面還有點髒東西,不過你放心,多紮幾天針,這些髒東西自然就排出來了。”
季宴禮渾身已經被虛汗濕透了,但是眼睛亮晶晶的,只要能康複,再大的痛苦他都能承受住。
薛老先生:“腿上行針會稍微疼一點,宴禮,你忍一忍。”
季宴禮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忍得住。
他雙腿微微顫抖著,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沒那麼緊張。
一看到薛老先生拿起了細長的金針,季宴禮立即閉上了眼睛。
薛老先生目光專注而沉穩,金針閃爍著冷光。
隨著第一針緩緩刺入穴位,季宴禮猛地倒吸一口涼氣,雙手緊緊攥住床單,指節泛白。
那疼痛如尖銳的魚刺紮入肌膚,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
薛老醫生手法嫻熟地撚動金針,季宴禮的腿部肌肉本能地緊繃,牙關緊咬,喉嚨裡壓抑著痛苦的低吟。
每一次金針的深入,都似在他的忍耐極限上再添一道裂痕,但他雙眼圓睜,死死盯著床頂,眼神中滿是倔強與堅毅,任由冷汗如雨般滾落,愣是沒有叫出一聲,頑強地承受著這鑽心之痛。
將近四十分鐘之後,薛老先生終於取出了他嘴裡的毛巾,贊賞地說:“表現很好,值得表揚!”
季宴禮忍著疼,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