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光線陰暗,眾人隱約看見許多黑影從濃霧竄出。在暗處的火龍營儘管四挺機槍齊射,說到底只能說是火力偵察,對方能憑聽槍聲大致推測江水他們陣地的位置,不斷地朝樓臺處發射(排擊炮彈和進行機槍盲射。
杜鴻飛與旱地龍手中的機槍當即予以回敬對手的問候,兩人短點射的就是以消滅亂方的有生力量為目標,並不與他們進行火力對抗和壓制,主要考慮到已方彈藥存量是避之不開的窘境。
兩挺捷克ZB26輕機槍形成的叉火網,一顆顆子彈在無光的環境下,拖曳著火光密集地飛向蜂擁而至的火龍團丁身上,這群兵丁紛紛中彈倒地。
此時,敵人的機槍手也發現了防守方的火力點方位,以二對一的戰術鎖定目標區域一陣狂射。
此時,杜鴻飛與旱地龍被對方的機槍火力壓制在由裝潢金銀的檀木箱後,根本抬不起頭。
“都給老子拼命往前衝,衝上去才能花那黃橙橙的金元寶和大黃魚,以後要抽大煙睡女人有的是錢花,小子的們,人生在世沒錢算個蛋,有錢便是爺!給老子衝,不敢衝的老子就馬上送你們上路,可別怪老子手下無情!”
趙三槐右手朝天一抬,兩聲槍響後,手下的團丁在他的威逼和財寶的雙重趨使下,雙手緊握步槍邁開步子稍顯穩健些了:富貴險中求,有命就能花。
這不是有點象往火堆裡新增柴嗎?說直接點就是添油,江水心想這趙三槐是怎麼指揮打仗的嘛,真是不折不扣的豬頭啊,還自稱什麼火龍營,乾脆就叫火豬營算了。
江水對杜鴻飛說道:“杜長官,這趙三槐長什麼樣,我想我只要能找到他就能幹掉他。”
“他好認,三十歲上下體型健壯,大圓餅臉大酒糟鼻,此人時常愛逛青樓染上花聊病,他一天到晚人前背後總是摳個不停,還是我揹著劉司令搞點錢弄了兩瓶‘盤磨西林’給他啪啪兩針,然後這病好是好了,但滿臉的疤子卻怎麼也消不掉,這人你說難找嗎?!”
“那他就活不過今天,只要他一死,整個火龍營的進攻也就停下來”,江水說完看杜鴻飛一眼。
“我看不一定,當初劉司令成立火龍營之時,就專挑一些見錢眼開的亡命之徒組成的隊伍,只要你給錢給得足他們就捨得豁命,即使你有幸狙殺此人,形勢不會有太大改變的可能,因為趙三槐死了還有更多張三槐馬三槐王三槐出來,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要不然你等著看吧。”
江水調頭爬向木樓上部,他小心翼翼地選擇對方的射擊死角,很快到了木樓臺上一個先前望見的小屋子陣地上最高的至高點。他將槍伸出視窗,右眼、標尺和準星呈三點一線,如同每次進山打獵一般,等待發起那致命一擊。
樓上和樓下的機槍驟然再次響起,槍身強勁的後坐力不斷撞擊肩窩,槍口的焰火映照兩張堅毅的面龐,一顆顆黃銅彈殼空中翻飛,落在與散在一地的金銀元寶磕碰出銅質金屬特有的聲音,不斷地迴旋於眾人耳畔。
對手不斷地倒下,繼而又如發了瘋的野獸一般不顧死活往前衝,江水此前也殺過不少人,但此情此景如此場面,他也難免心稍許膽寒,兩挺機槍如同磨利的鐮已刀不停地收割著生生命這就是戰場,此刻沒有正義與非正義,而在這裡只有強者和弱者之分。
“嗖...嗖....嗖”
三枚照亮彈從對面升空而起,幾道慘白的光亮照亮洞內四周,畢竟是在山體內部,有一顆竟卡在洞頂一凹槽,一時間如同一盞大燈高懸於眾人頭頂。
木樓這邊的陣地火力佈置,此時完全暴露。立即一陣迫擊炮齊射,又有七八個劉義守身邊的團丁倒在血泊之中....
他看見這些心腹相繼死去,心裡越發不是滋味,雖說這些年來我和他手下的行事風格近乎於匪,除了在這方圓百里愛滋擾百姓之外,也就幹些黑吃黑的事而已,這些心腹雖說有劣跡但非大奸大惡之人,如今隕命於此難免噓噓不已,心中暗道罷了罷了。
“封大哥,我倆個到木樓下面商量些事情,時間不剩餘不多了。”
“嗯!好的我正有此意,再這麼耗下去我們這些人就怕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了。”
正在這當口,江水在樓臺上的上木屋裡屏息凝神,遠遠地看見一個戴著白手套、胸前掛著望遠鏡、腳穿黑色軍靴的的人開口訓斥身邊的手下,有三個斜挎快慢機的軍人被他罵得抬不起頭。
有幾次江水都想扣動手中的扳機,但他總在他三人中間來回跨步,一時間自己的腦門滲出幾點汗水。槍聲炮彈聲以及人中彈的慘叫聲,時不時干擾著江水的瞄準,畢竟這是在打仗,每一時刻雙方都會有一個鮮活的生命逝去。
他看洞頂然燒的照明彈亮度閃爍不定,應該是快燒盡了,真是時不我待,真是越發地焦急。正當他猶豫不定時,一個小兵跑過來向中間那位軍官報告戰況,他一側身適好將中間的位置留出一個較大的視覺空間。
“好小了,看爺今天就將你收已吧,你又不跑不跳的,還怕打不著你嗎!你是就在這兒躺吧。”
他胸部呼吸平順,心跳愈發慢了下來,感覺眼前的場景如同一幅畫面停止了一般,右手食指有意無間地輕輕釦下步槍的扳機。
“啪” 子彈底火帽在槍膛撞針的擊發下,燃藥劇烈燃燒膨脹推動彈頭,在膛線內以高速旋轉的方式飛出槍口.....
與目標之間約兩百米的距離,彈頭近乎以平直的彈道飛行,不偏不倚的角度從其右眼眶射入,然後帶著鮮血貫穿而出....
那四人當即臥倒在地,爬離到隱蔽處一時間大氣不敢出。時間不大隻聽見對面有人大喊:趙營長中槍歸天了,他已歸天了快停手....停手。”
沒有了照彈的光照,整個戰場陷入黑暗之中,雙方的槍聲也戛然而止。
“從我開始報數,一....”杜鴻飛說道。
“二...三....四....”
“二十五”
張山龍拉開槍栓,吹了吹裡面的硝煙,又在衣袋裡摸了只有十來發子彈,接著掏出五發往步槍彈倉裡不斷壓彈。戰到此時,他先前帶來的幾個腳力竟然沒有掛掉一個。
在劉義守的眼裡,看到這些精瘦的傢伙竟然嫻熟地往槍裝彈,除了一個前額劃破點皮之外,卻仍保持著良好的戰鬥勢氣,這TMD到底是什麼一些人呢?在他心裡留下大大的疑問。
他與清風道長蹲座在木樓臺下面一顆大木柱傍,焦急地不住吸著雪茄煙,在一邊的清風道長被煙嗆得不住咳嗽:“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讓我舒服點,我的劉司令。”
劉義守咧著嘴對著清風道長笑了笑,剛要扔下嘴裡的雪茄,藉著菸頭的光亮,他忽然發現在清風道長背靠的柱子上有兩行大字。
“老封你快點看嘔,你靠的那根柱子上有字哎。”
清風道長一回首,定睛一看,左行為:索橋左柱旋挪乾坤覆財富盡撒幽谷底;右行為:索橋右柱旋挪來路斷生路驀然它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