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腳伕癱坐在地上,面如土色,一位當場尿溼了一褲子,這四個在清風道長的阻攔下總算撿回一條小命,但顯然是劉義守餘怒未消,他找來一根藤條不住地抽打腳伕,這幾個哭爹叫娘在地上不停翻滾,在一旁的清風道長冷冷地看著他。
打累了把藤條丟在地上,一尖下巴的團丁遞過一張毛巾給他擦擦汗,他幾步走到清風道長面前一拱手:“多謝封兄解圍,若不然真是兇吉難料啊,這一幫小崽子,TMD真沒有,平時論喝酒一個賽過一個,一到節骨眼上就只有逃命的本事!”
手下那些本時總愛在人前吹噓,自己能殺七個宰八個的主,現在連大氣都不敢出,低著頭任憑劉義守訓斥一通。
這時身邊那龍坡寨的管家連忙過來,他想給劉司令找個臺階下,於說了兄弟們有飯同食有衣同穿,有難更是要同當之類的大道理,告訴大家此次劉司令帶大家入山不是打獵,而是....他看了看劉義守,兩人眼神相交相互會意。
於是他大膽地說道:“弟兄們,人活一世不就是圖個活得痛快嗎!?今天大家進山尋寶,有了錢,今後我們將跟隨劉司令他老人家鞍前馬後,有朝一日,劉司令若是得了這天下,各位都能封妻廕子。”
“昔有漢高祖劉邦芒碭山斬蛇舉事,今有我劉司令人馬手刃怪蟒,定能有龍興之事啊!”
這一套鼓動還真奏效。這幫烏合之眾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包括那幾個腳伕在內,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一腳踹開藏寶之門或者以芝麻開門等文明的方式進門,乎拉操地全將洞中堆積如山的寶貝全部般出來。之後...就是在縣城東邊賣塊地,南邊置套大宅,瞧上個俊點的大姑娘,就納個妾好得不要不要的.....估計腎上腺激素還在飈,都忘了這些都是他劉司令的,誰都不能染指。
唯有江水與清風道長靜靜地看著這一拙劣演出。
入夜,入山探寶的大隊人馬宿營於一無名山頂。
因白天日照使叢林中毒霧升騰散去,而晚上山裡垂直海撥的氣溫差導氣溫下降,從安全考慮則不能在山腳過夜。
居於山頂之上一是視線良好對周圍一纜無餘,居高臨下能應對野獸和敵方的突襲;二是空氣流通性好,防止吸入山林裡集聚在周圍的動物腐屍體、植物枯爛產生的有毒氣體。
在山頂尋得一處石巖小山洞,除一洞口並無別的入口,此處即為安營紮寨之所。
劉義守當即命令手下在洞口處設定環形防禦崗哨,36個團丁分成4組,每組9人分值1個半時辰的夜崗,若發發現靠近不明物體,不用搭話直接開火。
江水與清風道長則被單獨安置在一個小帳篷裡,鋪上一層枯草就是簡易的臥榻,外面站著兩名荷槍的哨兵,隨時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江水從小與父親伐木,時常夜宿深山,有著極強的野外生存能力。他對清風道長說道:“深山老林不光有猛獸襲人,而其他沒有見過的劇毒小蟲,也同樣能在頃刻之間要了人命,不能就這樣睡,為讓您老人家今晚睡得安穩,有勞前輩您同那劉司令說一去,讓他的手下借個火,說是我家有個風俗,說是夜宿深山得禱告山神賜平安。”
功夫不大,清風道長回來遞給他一包洋火。
江水口中唸唸有詞,一會兒雙手合十跪拜在地,一會兒口中嘰哩咕嚕唸了一通,那老管家在一旁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其時這樣做江水只是在故弄玄虛,他是想借叢林殺手毒蟲如蜈蚣、蠍子之類,除掉劉義守而用不著徵得清風道長的同意。
喝了一口水噴在地上,然後找來幾大堆乾柴在帳篷一旁,支柴生火。
熊熊烈火照亮山頂.....
森林裡兩眼冒著敵意的熒光,從老遠望見跳動的火焰,不安地來回躁動,但仍不敢靠近那夜空中耀眼的光芒,因為曾經的曾經,在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後,它老爹的老爹所棲身的森林家園變成了吞沒一切物種的紅色海洋,到處都是動物燒焦的味道,劫後餘生的動物,世代流淌著對這紅色跳動光球的敬畏。
待大火之後,在剛才大火燒過的地面,江水將一些耐熱的石頭置於燒過地面上,堆疊約致成人半膝之高,一個石臺成形,將枯草鋪在上面,然後再立起帳篷,將炭火灰燼繞其撒上一層厚厚的一圈。
他對著清風道長神秘一笑。
“前輩請安臥!”
那道人身上往上面一躺,噫!這小子真有一手,背上隱約有一股熱氣升騰,使他道家大小周天運轉更加通暢,一天的疲勞讓他早早進入夢鄉.....
江水躺在清風道長的身旁,想了想這幾天的事,變化得讓他應接不暇,讓他心動的姑娘遇見了,生死邊緣的感受也體驗過了,明天該如何?他想了許久,仍無思緒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