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就是個老油子,這送錢的方式,簡直讓劉勳哭笑不得。
此刻,進了宅邸後張韓馬上就迎了出來,笑臉相迎。
寒暄幾句後輕聲道:“世叔,小侄在車上放了點我們哪兒的土特產,還請笑納,等過幾日,我自家中運的特產到了,我再送您一車。”
“哈哈……”劉勳聽得一激靈,連忙笑著掩飾慌亂,手腳都有點不隨心動了。
畢竟他心動了。
一車?
都是這樣精雕細琢的金餅嗎?這一塊就足夠買下一頭耕牛外加百斛糧食,他竟然要送我一車!?
劉勳鬍鬚顫動,笑了一會兒後收起表情,認真的問道:“伯常,這是何意?可是,有事要我去辦?”
他鼓了鼓腮幫子,正色道:“若是違背良心、有損忠厚之事,還請君侯切莫開口。”
“哎!你想哪兒去了,”張韓登時就不高興了,“我是個知書達理的人,此前卸掉世叔兵權,實屬無奈為之!”
“子脩和我帶的兵馬貴精而不貴多,都是用於長途野戰,守城攻堅並不在行,你軍中將士多倍於我,難免會有異心。”
“唯有收繳了兵刃、戰馬和兵甲,再操練調訓,這樣來磨礪其心,讓他們與我曹軍融洽,如此方能上下一心。”
劉勳聽得滿頭霧水。
話,完全沒毛病,但這和你送錢給我又有什麼關聯?
張韓接著道:“此收降、訓兵、篩選,最後成軍之事,天下有能者均是如此,我即便得到了舒城也沒有半點自大妄為,肆意慶功,極盡囂張之能事,而是默默擔惡名,為子脩真正收得人心在手。”
“不過,這其中最對不住的,就是世叔伱了,”張韓肩膀一垮,所有強硬的情緒都隨著一口氣嘆了出來,“你本是大軍將領,最後免不了只能做個治理的太守,我這才想著,補償你一番……你這……居然如此誤會我!”
劉勳心一緊,感覺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忙道:“不知者不罪!君侯,不!伯常啊,方才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該這般誤會你。”
“但你這也,太破費了。”
“區區錢財而已,世叔何必如此?!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些錢豈能與情誼相比?”
“說得好哇!”劉勳咀嚼著這句話,其中豪氣,竟是讓他也變得飄飄然起來。
好詩句!
不知誰人所作!?
這張韓,竟是視錢財如糞土的豪士狂生!有意思,當真有意思。
“其實,除卻為子脩收取人心,鞏固舒城之外,我這麼幹,也是因為後怕……唉,差點就死了……”張韓走到前院入正堂時,眼眸深為驚懼,這不由得引起了劉勳的興趣。
你張伯常這般勇武,竟然也有這種差點被人殺死的狼狽時候?!
“伯常,說來聽聽。”劉勳眼睛睜得老大,心裡好像有蟲被勾起來似的,催問了起來。
張韓微微一笑,將去年宛城劫難,娓娓道來……
半個時辰後,已喝得微醺面紅的劉勳眼中含怒,拍得案几猛跳。
“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那張繡此時居然還有臉來和伯常爭功!?”
“呵,你且放心,我劉子臺深知廬江江上道途,我有九種辦法把他兵馬截停於此。”
“九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