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看了看方海,又轉頭看向付老爺子去,似也發現了自己好像惹禍了,拘謹的站在一旁。
付老爺子看了眼看過來的沐晨,又轉頭看向程東華,徵詢他的意思。
程東華見方海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也跟著說道:“這位可是醫術了得的付大夫,別人就是求都求不來的,有他幫你們看看,還有什麼好推辭的。”
婦人本來在方海的話後就心動了,他們現在這樣子,哪還有尊嚴可言?在一聽管著他們的鎮軍說話,就更借勢下坡後客氣說道:“那就多謝付大夫施手,只是寒舍簡陋,還請先生見諒。”說完就走向柵欄圍起來的院門,開啟了來讓幾人進來。
幾人在婦人的帶領下進屋後,看著屋內的簡陋,比之沐家一家寒酸多了,屋內還有男男**,大人小孩好幾人,看著婦人領人進屋齊齊的看著沐晨四人,婦人介紹道:“這是付大夫,正好路過屋前,聽聞母親生病,便好心上來瞧瞧。”
屋裡一男子率先起身躬身謝:“多謝先生好心。”其他人也都一番相謝。
付老爺子虛扶一把道:“不必客氣。”後又說道:“先帶我去看看病人?”
婦人接過話又說道:“先生這邊請!”沐晨在把屋內眾人打量了一番後緊跟在付老爺子身後。
方海留在堂屋並未跟著付老爺子進屋,程東華見他留在堂屋,一時不知該跟隨付老爺子一道進去,還是該留在這裡,正為難之際方海卻說道:“程兄我們也進去看看吧!萬一我師傅需要幫忙,我也好搭把手。”
程東華求之不得,道:“也好!”說完就跟在付老爺子身後向著病人臥睡之屋走去。
進到屋裡,看著床上躺著一位出氣多於進氣的老婦人,婦人早已憔悴不堪,面頰深陷,顴骨高突,遠遠的看上去,很有些似一副骨架擺在床上般。
帶著幾人進屋的婦人走至床邊喊道:“娘,娘!”連續兩聲之後,床上的人並未有所動靜,婦人轉頭對著付老爺子說道:“我娘這兩日有些人事不省。”
付老爺子擺手道:“無事,我先看看再說。”說罷就走近床邊。
婦人忙抬了屋裡僅有的一張方凳放到床邊,待付老爺子坐至床邊後,又伸手接了厚且笨重的被子一角,把老婦人骨瘦如柴的手輕輕的移了些出來,付老爺子搭手在老婦人的手腕上,細細的把脈後又仔細的瞧了瞧老婦人的面容,後對著婦人問道:“她這種情況有多久了?”
婦人道:“我娘她一直身子都不大好,前些年還好一些,近年來總是說頭暈眼花,走不了幾步路就累的很,又怕冷的很,一到冬天就更嚴重,像是泡在冰窖般,冷的不能下床。”
沐晨忍著心裡的酸意,這幅境況,粗略看去她都能看出來,床上的人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加之常年憂思成疾,這身子能拖到現在也全憑著一口氣撐著罷了。
付老爺子道:“這病說好治也好治,用藥和飲食上調養一番也能慢慢有所起色,可如今……”
後面的話雖未明說出來,可婦人也明白他說的如今是什麼意思,如今他們又怎有條件給娘她買藥來調養,不說藥錢,就是吃的也是粗茶淡飯。婦人聽後仍是感激道:“多謝付大夫了!請問這藥錢大概要多少錢一副藥?”以往他們也不是沒帶著她去看病,可看來看去也始終不見好。他們也都知道她老人家的這病不但在身,也在心,心裡放不開,藥石效果自然也不會多好。
付老爺子道:“我先開一副藥,最少也是要三十文一副,先吃上兩副,好轉後再換成另一副藥,後面這副藥吃上一個月後便可停藥,屆時再去找其他大夫給看看。”
婦人聽後:“謝謝付大夫!”
幾人轉身走出老婦人睡著的屋子,付老看著婦人問道:“可有筆墨?”
婦人,以及屋內眾人聽後付老爺子的問話後臉上一陣火燒,只見婦人尷尬道:“家裡自從出事後,便再也未買過筆墨來用。”且,他們也沒閒錢買那些來用。
付老爺子道:“無事。”隨後轉頭對著沐晨道:“去把車內筆墨拿過來。”
沐晨依言聽話的應了一聲就往外走去,等到她再回到屋子裡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套文房四寶外,還拿著一個盒子過來。走進屋後把文房四寶擺在了付老爺子面前,道:“師傅,我把車裡放著的藥丸也帶來了,就當我說錯話了給嬸子賠禮道歉可好?”
付老爺子把她放在桌上的宣紙正徐徐張開,聽了她的話後,明顯的手一抖,不光是他手抖,方海欲過來幫著磨墨的腳步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