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訊息從街頭巷尾,一直傳到了尉遲澈的耳中。
壽康宮中。
剛恢復正常上朝的尉遲修,因為先前朝政被太后掌握著的事,終於免不了猜忌,直接找上了孝康太后。
“皇帝來了。”太后深居宮中,外界訊息並非如此靈通,還不曾聽過類似傳言。
她見尉遲修親自過來,還以為他是為了儘儘孝心,於是欣慰地笑著。
“母后對於權力,是不是野心太過大了?”尉遲修一進宮中,便開口質問道。
“皇帝是什麼意思?”孝康太后不明就裡,皺眉問道。
“母后,朕已經重新處理政事,不需要母后以各種理由,去幹涉朝政了。許諾什麼免稅給錢的事,可不是張口就能決定的。”尉遲修語帶諷刺。
他甚至沒有特意與太后核對事情,便已經下了判斷。只因二人之間的裂縫,早已經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造成的。
但尉遲修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孝康太后竟然會把事情做到這個份上。
她一張口,便把仁義事全都做盡了。可是自己原本的養兵計劃,卻直接因此泡湯。
什麼母子之情,似乎都抵不過權力的慾望。
百姓因為一句傳言之中太后的許諾,早已經信以為真,各地都開始三五成群地鬧上了衙門。
人少時,衙門還敢警告一下。但人一多起來,便要忌憚了。
那些百姓之中,甚至還混雜了不少平日裡就遊手好閒之人,是鬧得最兇的。
若是朝廷不打算扶持他們,他們便很可能會鬧事。
可若是真的順著流言順水推舟,那大昭的國庫又會吃緊,新軍根本無法培養。一個國家軍事上落了弱勢,還有什麼前途?他又怎麼征服雲國,怎麼打敗尉遲澈?
“皇帝空口白牙,可不要誣陷了哀家!”孝康太后原本就不是什麼性子和軟之人,她扶持尉遲修,也只是因為尉遲修是她親子。
事實上,因為尉遲修做下的事情,她對尉遲修的失望一直在累積。
“朕知道母后不會承認的。這次也只是給你提個醒。”尉遲修陰鬱的眼睛彷彿帶著冰霜,“多餘的話,朕不願多說,還望母后好自為之。”
說完這警告的話,尉遲修便直接離開了壽康宮。
孝康太后愣在原地,竟是半天也沒有緩過神來。
待她反應過來,她那兒子竟然敢這麼對她說話,便氣得發抖起來。不過在生氣之餘,她更想搞清楚事情的緣由。
“福公公,你也聽說皇帝說的這件事了?”孝康太后問道。
“回太后娘娘,老奴聽說了。”福公公回道。“據說,百姓們在民間可是對太后娘娘誇讚感激不盡啊。”
“感激?”孝康太后疑惑起來。
這福公公的說法,似乎和尉遲修口中並不一樣。
“是啊,娘娘。”福公公滿臉堆笑地回道。“這可是免稅二十年啊,百姓們哪裡會不高興?哪裡有什麼民怨?都紛紛誇讚您仁德心善,是世上難得的活菩薩呢!”
孝康太后聞言,竟有些飄飄然起來。
從先帝手中勉強逃過一劫,孝康太后如今活著,更多的是為了自己。
她確實會在意皇帝,可是不意味著她要看皇帝的臉色。
她成了太后才不到一年,而坐到這個位置上,實際上也並非僅僅是為了地位。
名聲或許更重要,也更好聽,滿足了她的虛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