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疤兒心裡是很委屈的。
在他看來,自己頂多算是“犯罪未遂”,口花花了幾句,剛想要動手,手就被打斷啦。現在自己傷勢如此嚴重,眼前這個自稱是白安縣騎兵長官的人居然還讓自己賠償什麼“精神損失”,這TM還有天理嗎?
小環的眼神則有些奇怪,她沒想到程坤過來居然二話沒說就找那個混蛋的麻煩,一副力挺自己的樣子。她以前沒有進過軍營,對這種軍隊上級的“護短”,還有戰友之間的情誼頗為陌生。但必須要說,有人撐腰的感覺很好。
一旁的戴月兒一聲不吭,對自己侍女碰上這種無妄之災,她感到很頭痛。
戴月兒雖然天生麗質,但卻並不喜歡塗脂抹粉,她更喜歡清爽一些。所以戴月兒的美貌更多的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清純之中夾雜著一絲嫵媚。
而小環卻不同,即便現在偽裝成男人,混在兵營之中,她還是會偷偷打扮一下自己,這是出於女兒家愛美的天性。戴月兒也沒有立場反對,卻不曾想因為這點小事惹出了麻煩。
她現在不好站出來,既然程坤準備為小環出頭,那她就暫時旁觀,關注事態的發展。如果事情越鬧越大,最後牽連出自己的話,她說不好也只能再帶著小環打出去。只是血門關不同於萬花樓,這一次她可沒有什麼把握。
她的內心深處還有一個隱約的聲音: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放棄小環吧。只要放棄她,就沒有了這麼多顧忌,到時候想留想走,還不是任憑自己的心意。
但這個想法只是一閃即逝。戴月兒從小被大祭司養大,身邊能說上話的只有小環一人,兩人情同姐妹。不到最後關頭,她實在不想拋棄對方。
戴月兒這邊正糾結著呢,賴疤兒卻忍不下去了,他與程坤幾番交涉,都被對方懟了回來,一時間氣的要死。不過他也摸清了對方的底細,不過是個新兵蛋子而已,雖然不知因為什麼當上了屯長,但想在他面前耍橫,門兒都沒有!
他在定山軍中也當了四年的兵了,現在也只不過是個什長,憑什麼他剛入軍營,就爬到自己頭上來了?賴疤兒心裡嫉妒的火焰炙烤著他的五臟六腑,這股邪火說什麼也消不下去。他現在反倒顧不上那個“俊美”的“兔爺兒”了,先找個由頭好好收拾一下面前這個新兵屯長,給自己出口氣再說。
打定了主意,賴疤兒的臉色反而緩和了下來,他就算想搞什麼小動作,也不可能當著大庭廣眾的面。他心裡不住唸叨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面走到小環面前,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微笑出來:“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兄弟我在這裡給你道個歉,這件事就這樣揭過去,你看如何?”
依小環的本心,她是恨不得將此人千刀萬剮的,但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這樣做,她心裡暗暗發誓,等要走的時候,一定要幹掉這個渣滓。表面上卻冷著臉,點了點頭。
白安縣的其他人看到事情被解決,也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只是地方上的軍隊,在與定山軍發生衝突時,心裡實在是沒底。這會兒放鬆下來,他們才有空暇思考這件事中的不妥之處,最大的問題就是“小徐”什麼時候有了塗脂抹粉的習慣了。
此念一生,幾個與原本的徐凡比較熟悉的人都感覺這幾天對方確實有些不對勁,好像在有意無意的躲著他們,見面也很少說話,人也好像比之前“英俊”了許多,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若不是這個世界沒有像“葵花寶典”這樣的神功,他們說不準就以為徐凡已經“為練神功,揮刀自宮”了。至於說徐凡可能是被人假冒的,他們的腦洞倒暫時還沒有這麼大。
戴月兒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如果事情鬧大,賴疤兒和小環最後都會被軍法處置,小環的懲罰甚至還要更重一些。賴疤兒之前料想小環會被打二十軍棍,這並不是憑空猜測,他這樣的老兵油子,對犯事之後可能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實在太清楚了。
小環是練過武的,領軍棍倒也傷不了她。但問題是受罰時是要脫褲子的,到時候褲子一脫,老母雞變鴨,這笑話可就鬧大了。到時候,小環也只有拼死一戰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畢竟,這年頭可沒有什麼大JJ萌妹子的說法!
既然賴疤兒已經道歉,小環也接受了,程坤也就沒有再多事。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要讓賴疤兒賠償“精神損失”,但其實心裡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賴疤兒託著折斷的手離開,他手下的人也跟著離開。程坤沒有看到的是,賴疤兒轉過身之後兩眼之中閃過的怨毒之色。
小環上前跟程坤道謝,程坤沒有多說什麼,他和這些白安縣的人畢竟不熟,這次之所以出面,一是因為這夥人現在名義上是自己的手下,而是因為賴疤兒這等人玷汙了程坤心中軍隊的“神聖”,他見到是非管不可的。
…………
夜幕降臨之後,白日裡喧鬧的兵營安靜了下來。操練了一天計程車卒一躺下來就被疲倦淹沒,用不了幾分鐘就陷入了夢鄉只有此起彼伏的鼾聲在軍帳內響起。
程坤沒有睡去,這兩天修煉浮光掠影,讓他對真氣的操控更加細緻入微,觸類旁通之下,也讓他在修煉鐵衣訣時有了全新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