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匆匆秋意現,
一夢十年,歲月東流晚。
長恨醒時繁花短,
不覺醉臥青風斷。
孤愁蕭蕭何處散,
千里遺痕,不辨今昔殿。
笑淡風雲回樓覽,
還酌酒盞輕歸苑。”
聽得此詞語,李玄好似頗有感慨,醉眼朦朧道喃喃道:“一夢十年…,笑淡風雲…,還酌酒盞輕歸苑!顧白兄弟好意境!”
楚易凡亦是拍手叫道:“妙哉妙哉!”
顧白哈哈一笑,拿過酒囊,便似飢渴難耐一般,舉起酒囊胡吞一大口酒下肚,長舒一口氣道:“爽啊!李兄,到你了。”
楚易凡亦是看向李玄,不知李玄會否乘興如自己與顧白一般作一詞賦,不知道冠之中可也學過或者懂些詩詞否。
李玄此時已然入醉,形神都有些恍惚了起來,不過顧白的話語他還是聽得清晰的,心間思索片刻,不禁想到兒時、少時、師父、師叔,不禁又想到小米粒、秦杏兒、唐菲雨以及那獨孤青等等眾人,不由自主地輕吟出聲:
“曉月微醉,回望江流輕拭淚。
酒盞壺觴,褪卻清悠年少妝。
楚歌輕唱,終是孤星獨影向。
一曲天央,紅粉羅裳凝暗香。”
李玄唸完這有感而來的文字,取過顧白手中酒囊,高舉直灌而下,一些酒水灑出來落於臉上,便似眼淚般滑落,小半囊酒就這般被李玄一口氣吞了個乾淨。
顧白急奪回酒囊,可為時已晚,酒囊之中僅有數滴殘留,悲嘆一聲道:“李兄,你這可等於作弊啊,一口飲盡,都不給我剩一點的!”
李玄茫然四顧,好似並未聽得顧白話語,手中青銘出鞘,獨自舞起劍來。
毫無罡氣內勁的隨意舞劍,卻使得李玄整個人看上去好似立身於另一玄妙世界,自成一方天地。
劍走直鋒,李玄跟著輕語出聲:“意劍,發於心凝於神,心神所指,惑懾制敵!”
又道:“御劍,發於神成於意,心思所想,劍化萬千!”青銘劍脫手而出,千萬變化而回。
“氣劍,起於意止於氣,劍之所指,氣之所至!”斜刺而出,白色劍芒迸射,長生真氣在無意之中竟被激發,劍芒彷彿刺破黑夜洞穿空間,消失於天際。
李玄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身邊景象朦朧起來,似乎有青霞山、有道玄門,有清瘦的師長指點著正在舞劍年幼的李玄。
一旁的顧白全神貫注地看著李玄舞劍,心中激動不已,李玄無意之中縱酒之後蘊道自然的劍道演化,給顧白帶來了不少明悟,雖然顧白使的是刀,可大道萬千終歸於一,其意境終有可借鑑之處!
而同是用劍的楚易凡更是彷彿頓悟了一般,呆滯於地,身上隱約寒霜真氣不運而轉,隱隱竟然有突破境界至超凡脫俗境的兆像!
片刻之後,李玄回劍入鞘,身形直挺挺地臥倒於地,沉睡了過去,那北方的烈酒可不是白開水!
楚易凡與顧白仍沉浸在各自的感悟之中呆立於原地,這方天地便又回覆了夜的寧靜,沙沙之聲顯得尤為清晰起來。
醉臥於地的李玄,或許會有個好夢!
酒與心的勾搭,
往事與憧憬連結。
今夜不眠,
誰與安好。
縱歌當時,
人生匆匆!
清晨的陽光照耀,李玄眯著眼睛醒了過來,腦袋還是有些脹痛,這酒啊,助興的良方亦是亂性的毒藥。
看著眼前呆立著仍未醒來的兩人,尤其是全身被寒霜包裹著真氣纏繞的楚易凡,李玄微微頷首,雖然醉了,可大概的情景還是記得些許的,看來也沒白醉一場嘛,這楚易凡悟性不錯,此番機緣定然可以達至超凡脫俗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