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碰到開掛者的下場,又怎麼可能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無非是整個武林就此衰退到最低點,剩下一部分見機跑得快的人殘喘苟延而已。
但這樣一來,曲非煙又怎麼可能完成降臨任務?
一念至此,曲非煙不得不對自己展開了自我分析。
“人生天地間,來去不自由。”
曲非煙佇立在勝觀峰的山道上,感受著逐漸凌冽的山風,一身翠綠色衣衫迎風飛舞,一腔的心思緩緩沉澱下來。
麻煩了,大麻煩啊!天大的麻煩啊!
她原本以為自己在獲得能夠穿越諸天的金手指後,肯定是能夠意氣風發地在各個世界裡縱橫無敵,哪怕是神佛攔路,也將殺神滅佛,無可阻擋。
誰能知道僅僅在第一個世界就出現麻煩了?
曲非煙細細品味,仔細分析自己的心裡到底是在哪方面出現了問題?
思來索去,總覺得歸根到底,只能夠總結歸納為一個原因。
用哲學的說法,就是三觀受到的衝擊太大,面臨著破碎重組的危險;用玄幻的說法,則是道心不穩,有入魔的跡象。
就算是穿越者,終究也還只是一個在新手村廝混的菜鳥,哪像那些已經走到穿越旅程盡頭的大佬們,站立在各自的巔峰,冷眼俯視歲月長河瞬息萬變,都沒有一絲最細微的變化。
重新回到自身的問題,曲非煙把它凝練成一箇中心點:殺戮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於是事情的關鍵,就開始漸漸的明瞭清晰。
哪怕是作為原身沒有被穿越的曲非煙,也是一名在江湖中廝混的武林人士,更是一名在正道門派眼裡魔性深重的魔教子弟。
你說這樣的一個角色,就算她爺爺曲洋把她保護的嚴嚴實實,沒有讓她接觸到武林的陰暗面或許可以相信,但如果說她從沒有見識過殺人,怕是要笑掉所有人的大牙。
殺與被殺,終究是蔓延在所有江湖不歸人身上的宿命。
不信你看看所有武俠小說裡頭那些強悍的女角色們,不管是女俠還是女魔,誰的手上沒有幾條性命的,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武林中人。
那麼作為穿越者而言,殺戮還是問題嗎?
是他們這些諸天土著的性命重要?還是我這個穿越者的自由,和長生不死,更重要?
難不成,我現在穿越成了曲非煙,還要在面對嵩山派源源不斷追殺的時候,孤身帶著曲洋劉正風兩個糟老頭子,去和追殺而來的嵩山派高手們講道理說仁慈,化干戈為玉帛不成?
做人不能白蓮花太甚!
萬一哪天注意力稍稍鬆懈了那麼一下,曲洋劉正風倆糟老頭子子被追殺的敵人砍死了。
從此導致隱藏在神魂裡的曲非煙執念橫生,不得消解,那豈不是要一輩子都得呆在剛剛開始的第一個穿越世界老死不成?
是以眼前的這些嵩山派弟子不得不殺,不得不滅。
天地不仁,唯奉萬物而養我一身也!
唯殺而已!
穿越者的本質,就是掠奪諸天萬界增加自身本源,不斷壯大自己的自私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