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瀾翹起嘴角,低聲罵了句:“不要臉!”
流火低低地笑了一聲,閉上眼休憩。
雖然覺得這樣親近不太好,但念及這人不久前才想著自盡,心靈脆弱,不好推開,楊瀾只好任由他靠著。
兩人良久沒說話。
山間的風越來越急了,自洞口灌進來,吹在身上有點涼。
楊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流火察覺到,睜開眼來,坐直身子道:“咱們回去吧。”
“回哪裡去?”楊瀾確定他不會再想死了,就故意逗他。
“當然是回漁村。”
“你不是要走嗎?”
流火搖頭失笑:“暫時又不想走了,先回去吧,一天沒見念親了,還真有點想他。”
“你回去了也見不著,瞎子還能看見誰?”楊瀾說話是真的一點都不會顧及他的感受,哪裡痛往哪裡戳。
“瞎子看不見還摸不著嗎?”流火也不客氣,直接與她爭論起來,跟以前一樣。
“嘿,我就偏不讓念親給你摸,誰讓你偷摸走掉,不要他的?”
“我錯了。”
“跟我說沒用,回去跟念親道歉吧,看他原不原諒你。”
“好……對了,你把念親交給誰看管了,安不安全啊?”
“……”
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聊,到黃昏的時候,才回到了漁村。
楊瀾到楊嬸家裡把念親接回來,準備去做飯的時候,到了廚房發現,流火正蹲在地上洗菜。
看著光影裡,那人專注的模樣,楊瀾忽然間想到以前孃親說過的一句話,會做飯的男人大多都是會顧家,且疼妻子的好男人。
流火雖然是殺手出身,但倘若能從此金盆洗手,重新做人,其實也不失為是個能託付終身的物件,只是不知道以後會是哪位姑娘有這麼好的福氣了。
楊瀾靜靜地站在門口,沒出聲,看著流火把菜洗完,看著他慢慢摸到砧板和菜刀,熟練地切菜,不知為何,竟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行不行,這是在瞎想什麼?
楊瀾趕緊甩了甩頭,拍拍臉,提醒自己不能胡思亂想。
她是有心上人的……說起心上人,她又想到了李亮,心一陣刺痛。
“楊瀾,菜切好了,你來做吧。”流火在裡面喊,那語氣簡直乖巧得不行。
“哦。”楊瀾摒棄雜念,緩步走進去,接過流火手裡的菜刀放好,然後開始生火。
流火併沒有走,而是在門口靜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