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暫代戶部尚書一職,即日接手,不能有片刻耽誤。”
萬梓良見此,臉上一片死灰,知道自己成了李雲水新官上任第一把火燒的物件,這把火還得到了三皇子的支援,心下不禁後悔萬分,當即向太子遞過去一個祈求的眼神。
太子怎會不懂?又如何服氣?
他直衝到李雲水身邊,大聲呵斥:“李雲水,你眼裡還有沒有父皇?這等涉及正二品官員的任免,你就這般輕易就定下了?你又有什麼權力來定?我看你這是謀逆之舉,當誅九族!”
李雲水倒是淡定,甚至還微微一笑:“那麼,就煩請太子向皇上參我吧!我……等著你誅我九族,哦對了,我無父無母,九族倒是用不上,就我一人,悉聽尊便!”
一旁的太子見此,臉色鐵青,咬著牙連連說了幾個“好”以後,氣沖沖走了。
李雲水對此沒有表示,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臉上變了嚴肅的表情,對米生文安排道:“著戶部在三日以內,向各州府衙發文督促。第一,各州府要在半個月之內,梳理排查轄區將士家屬,造冊登記備查,每月發放一定津貼,要做到不漏一人;第二,將北迴道本年度稅款全數撥至北戍營,暫解燃眉之急;第三,建立通暢郵路,務必確向北保障資訊傳達。”
米生文一聽這番安排,眼裡頓時有了光亮,他甚至激動地彎下腰來行了一禮:“李相,我替戍北將士們……感謝你了!”
李雲水不以為意,轉頭問道:“刑部尚書是?”
這下,大家都規規矩矩的了,一個和米生文年紀差不多的人站了出來,客客氣氣的鞠了一躬,忐忑道:“下官……下官便是刑部尚書易福堂,李相有什麼指示?下官即刻去辦。”
“哦!”李雲水看了看他,就在都以為這個強勢的新晉丞相要對刑部有什麼動作之時,卻不想李雲水只是輕飄飄的問了句:“蹇少陽的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易福堂用衣襟擦了擦汗水,戰戰兢兢的說:“李相,那日蹇少陽被害的藝館,人多眼雜,一出兇案,登時將在場人等驚得四散逃走,場面混亂至極,破案……破案……難度極大呀!”
“嗯,我知道了,下午……我去一趟現場。”李雲水並未苛責易福堂,卻讓他生出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李雲水看了看餘下眾臣,大家都低著頭,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心下知道,這群人終於老實了。
這時候,已經快到午時,於是李雲水便準備結束這場朝會。
他從袖帶裡拿出一個冊子,交給吏部尚書何安民,讓他迅速把上面交代的事情辦好。然後,便說了句:“列位辛苦,今天就到這兒吧!”
說罷,他給三皇子鞠了一躬,就自顧自走了。
三皇子卻追了上去,同李雲水肩並肩,談笑風生之間,一齊往外走。
待兩人走遠以後,何安民當場開啟了那個冊子,一時間滿臉震驚,心裡暗暗發苦:苦也!一會兒去東宮,估計又是一頓打罵。
而群臣見識了李雲水這番手腕,心有餘悸之餘,卻也對李雲水留下的那個讓吏部去辦的冊子很是好奇,紛紛圍了上來。
那是一個奏摺,末尾有皇上的硃紅御批:“交吏部照辦即可。”
不多時,一陣陣驚呼聲連番響起——
“什麼?蘇玉做江南織造府主管?”
“蘇玉是誰?”
“據說是李雲水在無名寺的同窗!”
“徐若雲做屠虎營主將?”
“我聽說,他早已經脫去了軍籍,這也可以?是不是太兒戲了!”
“還有……南宮易做江南府尹?他憑什麼?這可是一步登天啊!”
“這……這李雲水聖眷之隆,的確讓人羨慕啊!看來,李雲水果然是皇……”
“慎言!慎言啊!”
朝會以後,不多時訊息便傳播開來,逐漸滌盪到民間。坊間對後面的幾個新官兒並不關注,卻紛紛對李雲水給戶部的那幾條命令很是稱讚,尤其是那些家裡有人當兵的人家,頓時感激涕零,跪謝李雲水的體恤之情。
是啊,尋常人家,誰的父兄不是父兄呢?那都是骨肉親情,不論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