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很遠的距離,但無憂仍舊忍者疼痛,拖著昏迷不醒的李雲水,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座竹屋跟前。
此時她才發現,這裡並沒有人居住。
小路和院兒裡,那些苔蘚瘋長,足以說明人跡罕至。但也算心安,雖然沒人,但好歹曾經有過人。
那扇竹屋呢,很多地方都已經被蟲子蛀過,一碰就是一身灰。
開啟門以後,裡面放著一個竹桌,一架竹床,因為年陳久遠,厚厚的灰塵下面,是起了黑色黴點的竹質材料。
儘管如此,依舊讓無憂心滿意足。至少,有了個棲身之地,不至於流落荒野,淋雨受凍。
當下,便吃力的把李雲水扶上床,安置他躺下以後,又生了一堆火,屋裡慢慢暖和起來。
爾後,她搬來一個竹凳,坐在李雲水身邊,疲憊的看著李雲水,臉上露出幸福的容光。
一番勞碌下來,她實在累得不輕,便沉沉睡了。
這一晚,李雲水做了許多夢,那些夢似乎是夢,似乎也是現實。
他彷彿又回到了無名寺,自咿呀咿呀學語之時,淨空方丈便時常告誡他,你呀,要學會藏拙,即使你很能幹,也要表現得很笨拙,這是大智若愚的智慧,能夠保你一生平安。
他彷彿又回到了五歲那個年紀,夜半之時被一個黑衣人帶到後山,那人一言不發,掏出一本上面寫著“游龍”二字的書,隨後用手給自己比劃,讓他好好練習,前往注意不要對外人說起。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次早課,淨空方丈讓自己當堂背誦《觀音心經》,自己其實瞭然於胸,可想起了方丈的話,硬是沉默半天,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惹來眾僧竊竊私語。他以為方丈會表揚他的藏拙,可方丈的臉上卻是一片失望。
他彷彿又回到了那天,竹解廢他武功那個瞬間,他想起此前與竹解同在無名之時,儘管自己表現得很笨拙,但竹解從未輕看過他,依舊對他那般平易近人,於是一切他都忍了,甚至丟掉性命去成全於他也心甘情願。
當然,在夢裡,他又和無憂重逢,倒不是在那法場之上,而是在某個撩人的夜晚。
只不過,那個夜晚和尋常不一樣——
當無憂捏住他的臉時,他突然睜開眼睛,把無憂嚇了一大跳,無憂笑著打罵他幾下,兩人的臉上便洋溢位笑容,一起愉快的聊了很久。
“你真的練成了游龍啊?”
“真的啊。”
“那你到底是不是天下第一?”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那麼,練習游龍難不難?”
“不難。”
“那你教教我唄?”
“好啊?”
……
“你們火把教這名字起的真難聽。”
“是嗎?我也這樣覺得。”
“那你說叫什麼好?”
“乾脆……就叫無憂教好了。”
“為什麼啊?”
“因為你叫無憂啊,無憂無憂,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