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道長有些猶疑,她好不容易找到清風道長半死之身,如果就這樣交於他人,說什麼自己也不會放心的。
可是另一方面,如果此時不答應這賊禿,天下之大,又向誰尋求救助而去?
一直這樣吊著的話,她不知道清風道長能夠撐到什麼時候。
就在寒月道長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間遠處傳來了一群人的腳步聲,踩在軟沙之上的腳步深陷其中,顯然來的都是一群普通人。
這讓寒月一愣,自己雖然將山丘擊塌,但這聲響也不至於引來這麼多人吧?何況現在是深更半夜,就算聽到響聲,也不至於所有人都跑出來看熱鬧啊。
難不成是這兒的習俗?
烏亞也是一臉懵,只見四面八方,只要是曼哈達的人民,幾乎每家每戶都動身而出,他們擠滿了整個沙灘,將夜晚的霧氣都給衝散開來。
數萬人眾來到沙丘腳下,將這座沙丘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忽的同時跪下,面朝沙丘頂端,也就是拉瑪所在的位置,齊聲高呼——
“國師,請拯救我們!”
聲勢之大,不亞於古時帝王閱軍,寒月也完全看傻了,這群人半夜不睡覺來這裡拜一個和尚,難道腦子都抽風了嗎?
只有拉瑪面容無情,好像這一切和他沒有關係似的,等到眾人高呼完畢,他才雙臂一張。
只見他身上的紅色符印噴發出一團耀眼的火焰,將他的全身都燃燒了起來,變成了一顆人形火球。
這顆火球越升越高,來到半空中,將整片夜空點亮,成為了夜裡的太陽。
眾民大號,有人甚至痛哭起來,只聽得一片嘈雜聲音,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磕頭如搗蒜,只是不太整齊,一排跟著一排,倒像是玩起了人浪。
但不管怎麼說,這聲勢不可謂不大,讓人心生崇敬之心,這種感覺是可以傳染的,烏亞更是直接就跟著跪了下來,高喊師父為天神,縱然他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寒月有些無語,她再度背上棺木,走到了沙丘的一邊,在陰影中,她看著這群人,坐觀會發生什麼。
拉瑪的聲音從太陽中傳了出來:“唔呢嘛嗊。眾生皆子民,苦痛、災難,乃是輪迴之中不得不承受的一切,你們享盡歡樂,無論是鋸木成居,或是殺戮笑語,無不觸犯天怒,今日天將降罰,貧僧只是神的使者而已,我救不了你們!”
寒月臉上一團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
然而底下的這些人卻越聽越是悲痛,先前還算平靜的人也紛紛嚎啕大哭起來,一時間哀聲遍野,到處是哭號和涕叫。
他們不停以頭捶地,撞得柔軟的沙面也是“咚咚”作響,鮮紅的血流落在沙地上,染得一片盡是慘字。
有人哭號著叫道:“神使大人,我們難道就沒有什麼補救的機會了嗎?我願為大人做牛做馬,日日受苦來彌補自己的過錯啊!”
“晚了!”
眾人耳膜一震,卻是拉瑪動用了真力,他就是有意要震懾住這些子民的。
“唔呢嘛嗊,你們誰生誰死,神會做出他的選擇的。”
拉瑪話音剛落,有人便驚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