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動我的人?”張家小姐見狀大驚,憤然怒斥道。
任盈盈卻壓根沒把她的話放在眼裡,甚至還掩唇低低笑了起來:“還請姐姐你先管好自己身邊的人吧,養出了這麼衝的丫頭,也難怪你脾氣這樣衝。”
對於任盈盈的一再挑釁,張家小姐已然隱忍了許久,她一個千嬌萬寵養出來的高門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劇烈地嗆咳了起來,不多時便嗆出了一口血沫。
“娘娘?”丫鬟見狀大驚,趕忙將張家小姐攙在了懷裡。
任盈盈見狀卻只是不鹹不淡地掃了一眼,還不肯舍下口舌功夫:“姐姐身子要是實在是虛弱,還是像從前一樣回屋子裡歇著吧,畢竟才剛小產過,還是先養好身子比較好吧。”
“你!你——”眼見著張家小姐有苦難言,任盈盈嫌惡地扇了扇鼻子,不多時便擺著腰肢走遠了。
磋磨了自己的眼中釘,任盈盈不由心情大好,剛回到院子便看到了從前在相府的時候伺候在她身邊的幾個僕婦,於是懶倦地問了一聲:“祖母眼下狀況如何了?”
貼身丫鬟聞言趕忙上前狗腿道:“老夫人眼下情況不大好,因此府中上下事,都是大夫人在幫著打點。”
“當真?孃親又把權力奪回來了?”任盈盈聞言喜出望外,絲毫沒顧上年事已高的老夫人,“我就知道孃親有這個本事!”
丫鬟聞言忍不住在邊上提醒道:“可是眼下後院中柳姨娘雖然走了,但是還有茉姨娘在,她也是個難對付的勁敵啊!”
“怕什麼,從前不過就是個丫鬟而已,即便再有手段,沒了老夫人扶持,難道還能步步高昇,一個小妾,哪裡比得上我孃親身份尊貴?”任盈盈聞言不屑地嗤了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丫鬟聞言只得把後半句話嚥了下去,心裡卻忍不住犯嘀咕,蔣氏也不過是小妾上位,任盈盈如今將茉莉貶損到了泥裡,不也是在打自己的臉?
任盈盈卻對此一無所知,她合計了一陣,忽而又想起了另一樁棘手事:“對了,先前讓你幫我盯著我那好表姐,眼下她如何了?”
丫鬟趕忙應聲道:“蔣小姐近日好似······有了身子,整個人戒備的很,奴婢不過想進去問幾句話,一言不合就被她趕了出來。”
“哦?她倒是比張氏有本事——”任盈盈聞言眸光微暗,不過下一刻,她便森然地笑了起來:“不過再有本事也不會怎麼樣,傳我的命令,將先前送到柳氏院子裡的那物什也往她院子裡送一份吧。”
丫鬟知道自家主子這又是要再造殺孽了,面上登時沉肅了起來,連聲應道:“娘娘放心,奴婢必然不負您的期望。”
五皇子府一角的一處窄小的別院裡,侍郎府小姐正在用著好不容易從膳房裡理論來的一盅燕窩,一邊摩挲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面上笑得苦澀。
前些日子,她靠著腹中秦煒安的骨肉,終於如願進了五皇子府,但是她身分不高,又來路不正,因此連個名分都險些沒混上。
府中的下人們得知了她頗為不光彩的過往,便對她格外不敬重,不僅苛刻她的吃穿用度,甚至還背地裡在秦煒安面前編造她的壞話,以至自入府以來,五皇子幾乎就沒來看過她。
然而儘管受盡苦楚,還無處伸冤,侍郎府小姐卻還是日復一日地堅信著自己攥著前世記憶,有朝一日定然能爬上五皇子妃的位置,只要到了那個位置,便意味著母儀天下的時候就不遠了。
“等著吧,等我成了五皇妃後,定然要一個一個地朝著你們將近日所受屈辱通通討回來——”
看著滿臉不情願的丫鬟送來的殘羹冷炙,她掐緊了指甲,憤然低聲罵道。
正巧這時候屋外走過三兩在議論朝政的家丁,侍郎府小姐面色一頓,而後忽然豁然開朗。
算算時間,過兩日好像有一件大事發生——大皇子就要倒臺了!
作為奪嫡之爭中的中流砥柱之一,他一倒,就意味著天色又要變了。
王府中,任鳳華同樣也望著不遠處天邊泛起的殘雲,面色不改地嘆息了一聲。
果然,不出兩日,大皇子被人揭發養私兵,皇上聞言大怒,當即勒令其投入牢中,責令百般協同調查此事真相。
任鳳華知道秦煒安蟄伏已久,此番終於找到了動手的機會,應當已然開始籌謀了。
阿六向她彙報完此事後,見任鳳華還是興致缺缺,只得搜腸刮肚又找出了一句訊息:“對了,小姐,我順便還去五皇子府走了一遭,這才知道,二小姐在府內簡直是作威作福,快活成霸王了,那張家小姐都被她壓得喘不過去來,我還聽說,三小姐在寧王府中雖然並不受寵,但也不至於被冷落,過得還算是踏實——”
任鳳華聞言一言不發,只是看著窗外風捲殘雲,心如古井無波。
“你猜怎麼著?”阿六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我這回去,還撞見了二小姐吩咐丫鬟去毒殺侍郎府小姐腹中的孩子,還聽說那張家小姐先前那次小產,也是被她給害的!”
任鳳華聞言只是幽幽一嘆,輕嘲道:“她和蔣氏就是一丘之貉,手段相同,並不奇怪。”
才開口說了這麼一句,任鳳華便面露倦色地按了按太陽穴,緩聲道:“好了,我要歇息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