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剛開啟門,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容。
“謝公子?”她嗓音沙啞的叫了一聲。
謝令青被裴卿卿嚇了一跳,又盯著她看了片刻才認出來,眼前這個滿臉鮮血的女子就是他和夫人的媒人裴姑娘。
他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忙扶了一把,問道,“你現在怎麼樣,還撐得住嗎?”
裴卿卿搖了搖頭,頓了頓,又艱難的點了點頭。
“你跟我來。”謝令青帶著她去了自己的包廂,然後按著和陸淮安約定好的,放了一枚訊號彈。
不多時,陸淮安便帶人上了船,趕到謝令青的包廂後,裴卿卿只來得及和他對視一眼,便昏睡了過去。
陸淮安在她跌倒在地上前將她攬在懷中,看著她凌亂的髮絲,滿臉的鮮血和通紅的巴掌印,他的心縮著一團。
扈九極有眼色的打了一盆水回來,放在床邊的架子上,衝自家將.軍道,“將.軍,您幫裴姑娘擦擦臉吧,讓她好好的睡一覺。”
陸淮安“嗯”了一聲,從圓凳上.將裴卿卿抱了起來,安置在床榻上。
他又看了她片刻,才側過頭仔細的擰了溫帕子,將她臉上的血漬和汙濁一點一點的擦去。
扈九見銅盆裡的溫水紅了,又去換了一盆。
陸淮安幫裴卿卿擦完臉,又替她上了消腫的藥膏。
他靜靜的坐在床邊陪了她許久,確定她不會中途醒來,才起身朝外走去。
“可有追捕到龐國公幾人?”在龐國公滯留過的包廂站定後,他詢問扈三。
扈三沉著臉道,“回將.軍的話,龐國公身邊不止有那兩個暗衛,還有一行暗衛在附近接應,屬下慚愧,並未截住他們。”
“繼續追查!”陸淮安語氣極重的吩咐了一聲。
扈三領命應下。
陸淮安看他離開後,又回來裴卿卿所在的包廂,她還沒有醒過來,但天色已經晚了。
他想了想,索性將她抱了起來,回了金水巷子。
金水巷子眼下只有銀瓶、廚娘和閽者在,看到陸淮安抱著裴卿卿進來,都紅著眼睛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銀瓶。
陸淮安將裴卿卿安置在床榻上,想了想,也除了外衣,脫了靴子在她身邊躺下,他安靜而又心疼的看著她的面容,不知過去多久,呼吸也漸漸綿長起來。
裴卿卿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陸淮安的俊臉。
她抿了抿唇,心裡極不是滋味,眼前這個男人,他是她的恩人不錯,可他更是帶給她無數傷害的人。
過往種種歷歷在目,她真的無法說服自己做他的妻子,陪他終老。
“醒了?”察覺到枕邊人複雜的目光,陸淮安緩了片刻才睜開眼睛,他面上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她問了一聲。
裴卿卿與他對視,輕輕的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昨日的事,多謝大人援手。”
“和我,你不必道謝,”陸淮安抬起手,摸了摸裴卿卿的發心,裴卿卿眼皮微微顫抖了下,沒有閃躲。
陸淮安鬆了口氣,下一刻,裴卿卿卻篤定的看著他道,“大人,你救過我的命,有些事我不想騙你,與你虛與委蛇……與你相守白頭,我真的做不到。”
陸淮安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頓時變了臉色,他輕輕壓了壓眼皮,看著她有些乾裂的紅唇,道,“不是說,過一段時間再給我答覆,卿卿,你不用這麼著急的,也許再等等,你會改變主意呢。”
裴卿卿因為陸淮安的執迷不悟,微微嘆了口氣,她沉默片刻,索性轉了個換題,“對了,大人,霜霜她可有大礙?”